梅蘭院今日點上了為數最多的燭燈,把整個屋子照的亮堂堂的,正中間拚了一個張正正方方的小桌,桌上的菜肴芳香四溢。剛剛踏進院子就能聞到菜香味了。
“翠兒,添置碗筷。”如煙同杜傾畫坐在椅子上,翠兒把碗和筷子拿上來,杜傾畫指著這第一道菜,說道:“嘗嘗這鼓汁蟠龍鱔,咱們信陽城本來沒有這道菜,是咱們府的師傅特意去那邊學回來的,這鱔魚肉質鮮美,如煙姑娘在延邊長大,應該很少吃這鱔魚才是。來,嘗一口。”
杜傾畫為如煙夾了一塊鱔魚放在如煙碗裡。
如煙在桌子下的手抓住衣角,喉嚨上下動了動,握住筷子的手顫巍巍的夾起手中的魚,放到嘴裡。
不等她咽下去,如煙趕緊將鱔魚吐了出來,還不停乾嘔。
杜傾畫放下筷子沉下臉,“如煙姑娘這是乾什麼?我千辛萬苦為姑娘準備的菜,姑娘一口都沒吃就吐了出來,是不是這菜肴不合姑娘的胃口?”
“不不不。”如煙連忙擺手,“不是王妃這菜肴不好,是如煙今日有些不舒服,可能無福消受王妃這些佳肴了。”
“哦,既然如煙姑娘身體不舒服,那就先回去休息吧。”
如煙欠身,“那如煙告退。”
說完,她慌忙的走出了屋子,杜傾畫示意翠兒跟上去看看,翠兒了意的點點頭。
杜傾畫悠哉的吃著彆的菜肴,翠兒走過來,笑道:“這如煙姑娘出了院還在吐呢。”
杜傾畫染著笑意放下筷子,“自小,她就愛吃魚,不論什麼魚她都喜愛。直到有一天,我調皮在她的鱔魚裡放了一直蟲子,從此她每每看到鱔魚都會想吐。”
翠兒明白的點點頭,“怪不得小姐要讓膳房的師傅去抓河鱔呢,不過……”
翠兒嘴一扁,“小姐!你怎麼能在我包袱裡放蛇呢?”
杜傾畫扶著下巴,“對啊,她以前談蛇色變,今日怎麼會……”
“小姐,你明明知道我最怕蛇了!要是放的話,也應該事先和我說啊!”
杜傾畫尷尬的咳咳,要是跟你說了,你打開包袱的表情可就不那麼自然了,這點杜傾畫自然不會同她說。
“好啦好啦,為了補償你我明日去想沈騫那裡討點蟹黃酥給你。”
翠兒麵色一變,“我才不要什麼蟹黃酥呢。”
杜傾畫睜大眼睛,不明事理的聳聳肩。
三個小時前。
莊德拿著從郊外抓來的草蛇,捆到布袋裡。
若水手攥著買的正冒著熱氣的梨膏糖,跟隨在莊德身後,“哥哥,你那布袋裡裝的是什麼?”
莊德把布袋放到地上,細蛇從布袋裡鑽出來,嚇了若水一跳。
若水連忙躲到莊德身後,“蛇!”
莊德鉗住蛇身,用針在它背後紮了一個眼,黑色的蛇血流出來。
若水好奇的靠近,“哥哥你這是乾什麼?”
莊德回答道:“放毒。”
“放毒?”若水靠近,蛇身動了一下,她又嚇的縮回去。
“哥哥為什麼要抓蛇啊?還要放毒?”
莊德瞧了一瞧四周無人,告訴了她也沒事,“這是王妃讓捉的。”
“那……”若水嘴張了張,把想說的話咽到肚子裡,姐姐說的言多語失。
礙於若水怕蛇,便一直不敢靠近,於是蹦噠的又跑去彆處玩去了。
路過膳房門前,遠遠的便聞見菜肴的香氣。一路追隨過去,門口正好遇上從膳房出來的翠兒。
若水興奮的跑過去,“姐姐。”
翠兒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越過她向杜傾畫房中走去。
若水搔搔頭,一時沒注意,轉身和一位侍女迎麵相撞。若水跌到在地上,梨膏糖掉在地上。
若水從地上爬起來,眼淚婆娑的看著地上摔碎的梨膏糖,“你賠我梨膏糖!”
倒在地上的婢女,皺著眉,“誰這麼……原來是你啊。”
若水看著她,“你認識我?”
婢女笑道:“你不是王妃帶回來的那個小丫鬟嘛。”
若水咬著嘴唇,“你賠我梨膏糖,要不我讓王妃用蛇咬你。”
“蛇?什麼蛇?”
“我家王妃有蛇哦,你不賠我梨膏糖,我就讓蛇咬你。”
婢女走到若水身邊,扶起她,“賠,怎麼能不賠呢。你跟姐姐說什麼蛇啊?”
若水拍拍身上的灰說道:“王妃今天捉了條蛇回來啊。”
婢女抿嘴淺笑,“好啦,姐姐現在去給你買糖去,你先回去啊,不要說姐姐弄掉了你的糖,要不姐姐該挨打了。”
若水點點頭,“嗯嗯,你記得賠我糖哦,我不會說的。”
婢女摸摸她的頭,“真乖。姐姐,還有點事,先走了。”
“那我先去找哥哥去了,你記得來找我。”若水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梨膏糖,嘟著嘴。
婢女看著若水漸遠的身影,嘴角的笑容消失,轉頭向紫菀園走去,腳下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