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裡秋水,一朝傾華!
馮允謙拍拍手,朝堂中的燈火一瞬間都被吹沒,朝堂之外已經準備好的連青等人拿著蓮花燈走進來,後麵緊跟著的兩人抬著一個荷花玉立的圓瓷缸。
朝堂裡隻有中間被蓮花燈包圍的荷花缸裡有光亮,隨後十位舞姬從四個角聚集過來,圍在蓮花邊上。賓客們先是驚豔了舞姬們的絕色,又讚歎了她們的舞姿。太傅大人自稱是閱曆無數,也不禁拍手叫好。
舞姬們穿著橙色的舞服在台子上跳了一輪又一輪的舞蹈,琴聲突然一停,舞姬們都向後退去。
太傅大人美女還沒有欣賞完呢,她們就退場了,開始吹胡子瞪眼,“這就完事了?”
馮允謙笑笑笑不語,示意他繼續看。
琴聲開始悠揚,一珠珠像是空穀傳響虛幻而婉轉動聽的聲音,從梁上傳來。
“聽弦斷,斷那三千癡纏。
墜花湮,湮沒一朝風漣。
花若憐,落在誰的指尖。”
眾人正在四處尋找唱歌之人,隻有段鈺韞看著台子上麵,手緊緊的攥在兩側。
燈光開始凝聚,蓮花上赫然出現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頭上係著紅綢帶,額間一朵蓮花案,站在僅有手掌般大的蓮花心上,也不曾搖搖欲墜。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知。
待浮花浪蕊俱儘,
伴君幽獨。
…………”
紅衣女子在蓮心上輾轉,她身下的蓮花瓷缸都可以把她裝下。猛的,她從蓮花上跳下來,眾人皆吸一口冷氣,女子並沒有預想的掉下來,而是手把著蓮花莖,整個身子幾乎平躺在水麵上,離水麵還有一寸的距離,女子握著莖枝旋轉,腳尖點進水裡畫出一圈圈的漣漪。
眾人屏住呼吸,目不暇接的看著此刻正跳著舞蹈的女子,墨黑的發和鮮紅的裙在水中交織在一起,然後從中瀝出,濺了一地的水滴。
段鈺韞不知為何,想到了那天在血中的發也是那麼的顯眼。
女子伸出雙手,長袖卷住兩旁的柱子,縱身一躍,跳到了高階之上。
離得較近的一品大臣一驚,驚歎這女子的膽大。
杜傾畫沒有一絲膽怯,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向龍椅。看著龍椅上的人越來越近,杜傾畫緩緩停下腳步,一個轉圈整個人已經靠到龍椅上坐著的人的懷裡。
又是一口涼氣,大臣們額頭開始冒汗,生怕這龍椅上的人會發怒,牽連無辜。可是,並沒有。
段鈺韞一眼不發的抿著杯中的酒,好似麵前沒有這個人,她坐在懷裡的的這個人也不是他。
杜傾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一抹媚笑,白皙的手臂像蛇一樣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在他耳朵邊上輕語道:“皇上,要不要臣妾來服侍您……”
段鈺韞的身子一僵。這熟悉的聲音……可是當眼睛瞄向她的臉時,又是一僵。
熟悉的麵孔,卻不是熟悉的人。
杜傾畫臉上帶了麵紗,朦朧的整張臉下透露出由感而生的嫵媚。段鈺韞想一把揭下這礙人的紗巾,杜傾畫卻一個轉身離開了他的懷裡,再次回到蓮花缸上,隻是眼裡帶著勾人攝魄的魔力。
馮允謙再次拍了拍手,朝堂裡的燈光又重新被點燃,高台上的蓮花缸,和傾城的女子都已經消失,若不是馮允謙說的一句,“臣的禮物,皇上還滿不滿意?”眾人幾乎都要以為這是他們的錯覺。
段鈺韞神色淡淡,熟不知黃袍下的手已經緊的不能再緊。
“謝謝二皇子的禮物,朕……很是滿意。”段鈺韞話中間停頓了一會,好像斟酌了一下。
馮允謙大笑顏開,“皇上喜歡就是。”
段鈺韞好不容易放下的酒杯再次舉起,“朕倒是有一事相求,不知二皇子肯不肯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