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她吃的是極其不安,主要是旁邊的人讓她食不下。
這應該是她看見的第三個穿龍袍的人,但是顯然,這龍袍不是越國的,上麵的九龍騰雲隻有南國這麼野心勃勃的國家才會繡這麼張揚的圖案。
“不好吃?看你吃的很乏味。”
他這麼一說杜傾畫的確感覺這食物味同嚼蠟,味道嘛,是禦廚做的怎麼能夠差呢,就是這吃的人心裡
“看著我乾甚?難道我比飯好吃?”他戲謔道。
杜傾畫憤憤的覺著口中的肘子肉,就像是在嚼他的腦袋一樣。
馮允謙看見杜傾畫眼裡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逗哈哈大笑。
杜傾畫隻顧吃自己的,並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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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過後,她坐在椅子上,看見不斷倒騰著宮裡東西的太監宮女,悠悠的歎了口氣,馮允謙讓她移宮是打準的了。
柏宸宮要更名盛雅殿,作死寺堂處理,而原本的曾佛堂被拆除,連帶著儲秀宮也被廢掉,重新建了一座宮堂。
名淮芝殿。
夏淮芝和杜禹相識在越國邊境。
那年正好汴梁旱荒,百姓民不聊生,他就在僧廟歇腳時相識了已經幾日不曾進水食的夏淮芝。
有些人說杜禹宰相今生都沒有愛過人。
但是杜傾畫清楚,爹爹此生最愛的人莫不過隻有娘親了。
“這座宮殿為什麼用我母親的名字?”世人隻知道杜禹娶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大夫人,卻很少有人知道母親的真名。
“難道你不想你母親的名字印在在這殿堂上?”
杜傾畫語噎,她的確是想過用自己的母親作為以後住所的名稱。
杜禹卻不同意,“我不想以後你母親的名字隻能以這樣的形式流傳下去。”
馮允謙放下手中的奏折,說道:“如果你不喜歡,可以找人換掉,那就更名為傾畫殿如何?”
杜傾畫訕訕的搖了搖頭,不怎麼地。
淮芝殿地處儲秀宮,儲秀宮是距離金鑾殿和養心殿最近的地方。
原本住在儲秀宮的秋映月那天就卷著鋪蓋跑人了,也不知道太傅大人有沒有告訴她。
她要是知道了,豈不是白跑一趟。
後來才知道她也可以很天真,進宮出宮哪會是那麼容易的事,要是沒有馮允謙的默許,秋映月又怎麼出的去。
杜傾畫有的時候覺得馮允謙是急功近利之人,在重建宮殿上幾乎所有能乾活的宮女太監都被叫了去,不論白天夜晚,這麼龐大的工程整整縮短到了一個星期。
有時她又覺得他是一個捕魚人,放大網撈大魚,漁網一點點撒出去,大魚一點點上鉤。
他令她琢磨不透,這麼一個多變的人,誰知道會不會在下一秒惹怒他?
越國隻是南國的附屬國,他理應不呆在這裡的,應回南國朝政,翻手是雲覆手是雨,現在他反而繼續留在越國,叫人生疑。
但。
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宮?”
這句話一出口,不光淮芝殿的氣氛僵了,連翠兒握著筷子的手也僵了。
馮允謙抬手夾了一筷子的牛肉,放在嘴裡咀嚼完說道:“正好最近會有廟會,我帶你去。”
“我說的是”杜傾畫的話一出口,馮允謙立馬放下筷子,“看來你好像吃飽了。”他揮手叫連青過去,“把桌子上的菜撤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