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道蒼穹!
繚繚的淡青色煙霧,從用玉石雕琢而成的宮燈香爐中緩緩飄出,在靜雅彆致的大廳內慢慢的飄散開來。
用紫雲木做成的長椅中,整齊的坐著一排在葛家中頗有權勢的族人。一個個麵色凝重,神情嚴肅的看著大廳中,正在口沫橫飛的說著什麼的年青人,眼神中充滿了憤怒。
“各位叔伯們,你們在這裡已經討論了整整幾天了,到現在也沒討論出什麼結果來。為什麼你們就是不想聽從楊門主的建議,將整個葛家並入玄武門呢?玄武門這幾年發展迅速,成為了附近除歸元宗外的最大門派。門下精英濟濟,我們葛家如果加入進去,攀上了這棵大樹,肯定能從此飛黃騰達,家族興旺!”
“哼!”坐在大廳左上首第三排雕花椅子上,一臉橫肉的大漢狠狠的瞪了眼站在大廳中央,正在侃侃而談的年青人。口中不屑的狂笑道“飛黃騰達?家族興旺?這幾年被玄武門吞掉的家族還少嗎?哪一個不是最後落了個家破人亡,家產儘沒的下場!葛曉天!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那點花花腸子!你要好自為之!”
年青人似乎很害怕那個一臉橫肉,看上去就凶厲異常的人物。脖子一縮,臉上現出一抹畏懼的神色。口中說道“二叔伯,您這狂躁的脾氣也該改一改了。要不是您脾氣粗暴,衝撞了前來傳話的玄武門弟子,也不至於會被玄武門的弟子給一掌擊傷,到現在也未能痊愈了。”
大漢見原本膽小怕事的年輕人居然敢當眾教訓他,眼中怒火熊熊,站起身來,口中長笑一聲道“看來我葛雲虎是真的老了!連這小兔崽子都敢不把老子放在眼裡!葛曉天!老子今天就是拚著日後被玄武門給打死,也要先滅了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說完便一拳朝著葛曉天胸前打去,表情凶橫淩厲,拳勢中隱隱散發出風雷之聲,氣勢驚人。
葛曉天沒想到葛雲虎居然敢不顧自己背後強大的玄武門,也要將自己給當場擊殺,心頭大駭,急忙左右掃視,想要找個人擋住葛雲虎,將他救下。
但是在場的葛家眾人都恨他吃裡扒外,做了玄武門的走狗。全都冷冷的看著他,沒有一個考慮過出手相救。
這時葛雲虎的拳勢已經來到了葛曉天的麵前,正準備將這個卑鄙小人給轟殺當場。一張白淨的手掌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重重的拍在他的胸口上,將他壯碩的身軀轟出房門,落在了屋外的葛家庭院中。
葛雲虎勉力抬起頭來,隻見一個身穿深藍色長衫的年輕人正站在那個葛家敗類身邊,銳利的目光不屑的看著他。口中輕笑道“葛家不愧是葛雲鎮的霸主,真是好大的威風!居然敢襲殺我玄武門派來傳話的人,莫非是想和我玄武門開戰不成?”
葛雲虎本來就被年輕人擊成重傷,聽到年青人的話後,頓時眥睦欲裂,吐了一地的黑血,氣息微弱的被葛家眾人抬到後院去治療。
坐在大廳首座的中年男子見年輕人一來就毫不留情的傷人,麵色一沉,沉聲說道“楊添睿!你玄武門若是想要和我葛家開戰,就儘管劃下道來!我葛家就算是玉石俱焚,也要和你們玄武門力拚到底!”
楊添睿仿佛對中年男子的怒火視而不見一般,輕輕地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葛莊主不是以為把事情鬨大了,就能驚動歸元宗出麵調解吧?我玄武門花了偌大的價錢,在你門下的藥材鋪裡預定了青玉散。但是到了收貨的時候,你們卻說隻能拿出十顆青玉散來。葛雲莊言而無信,出爾反爾。這件事情無論說到哪裡都是我玄武門占理,就算是歸元宗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大廳右邊的長椅上,一個臉上帶著憤恨表情的年輕人站起身來,大聲罵道“呸!你玄武門哪裡是在我藥鋪預定丹藥?明明是你們買通了掌櫃,一分定金未交,便叫掌櫃出具了二十顆青玉散的訂單!這哪裡是訂購丹藥?分明就是你玄武門蓄意要吞並我葛家!”
楊添睿轉頭看向年輕人,臉上閃過一絲譏諷的笑容,搖頭說道“我堂堂玄武門,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分明是你們葛家巧言哄騙了我師兄,想要騙取巨額的定金,現在反倒向我玄武門的身上潑臟水!”
這時,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氣,如同蒼鷹般的銳利目光死死的盯著楊添睿的眼睛,口中說道“二十顆青玉散即使是二品丹師,也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能煉製完成。玄武門隻給了我們一個星期的時間,便要我們交出二十顆來,這實在是超出了我們的能力範圍。我們葛家願意先交出四處購買而來的青玉散,隻求玄武門能夠寬限一些時間,好讓我們有時間籌措!”
楊添睿搖頭笑到“葛莊主話裡的意思,好像是我玄武門蓄意為難你們一般。我還是那句話,契約上寫的是什麼時間就是什麼時間,不得有絲毫拖延。若是到時候,貴莊交不出足夠的青玉散,那就不要怪我玄武門不講情麵了!”
這時,一個鶴發童顏,一臉悔恨的老者跑進大廳,撲通一聲跪在年輕的楊添睿身前,淚流滿麵的說道“楊仙長,就請您放過葛家吧!附近唯一一個能煉製青玉散的青雲寺住持,也因為你們的緣故不肯援手。我葛家縱然是四處求購,也實在是沒辦法湊齊二十顆青玉散啊!”
老者哆嗦著往前爬了幾步,匍匐在楊添睿的麵前,連連以頭撞地,哭著說道“楊仙長,千錯萬錯,都是小老兒的錯!就請你放過葛家吧!訂單是我私自開具的,小老兒願意以命相抵!”
這時,剛才一臉怒色質問楊添睿的年輕人突然搶到老者麵前,一腳將老者給踢到一邊,怒聲斥責道“好你條老狗!害了我葛家還不夠,現在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若不是你一文未收便寫下收據,我葛家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老者對著年輕人連連磕頭,哽咽說到“少族長,不是老奴要害葛家,實在是玄武門用我全家人的性命要挾我,我若是不寫下契約,他們就要將我全家殺死,拋屍荒野!我死不足惜,可憐我那不足三歲的孫兒,才剛學會走路,便被他們拿來威脅我!老奴也是沒有辦法,這才昧著良心寫下了那紙契約啊!”
年輕人抬腳一踢,將老者給踢到了牆邊。雙目儘赤,咆哮道“你為了你的家人,出賣了你服侍了四十五年的葛家!你全家也許能夠保全下來,可憐我葛家上下五百餘人,卻要因為你的一個手印,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老者隻是個普通人,如何禁得住凝氣二層的年輕人一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哭道“少族長,我已經托人飛鴿傳書,請一位我多年前交往過的丹師趕來幫忙,若是他能答應出手,葛家就能得以保全了!”
少族長還未說話,楊添睿便笑著說道“你個老東西,死到臨頭還在這裡大言不慚。青玉散品階之高,就算是二品丹師,也不是個個都能成功的煉製出來。這等身份高貴的人物,擁有無以倫比的尊貴地位。彆說你葛家請不動,就是我玄武門,在他眼裡都如同螻蟻一般。哪怕隻是稍有得罪,都會在轉瞬之間化為齏粉!又怎麼可能為了你一個老朽的奴才,便來到這小鎮之中!”
楊添睿伸手將委頓於地,口中不停的咳出血來的老者提了起來。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仿佛老者說他認識丹師,是對地位崇高的丹師的侮辱一般。口氣森寒的說道“就算是我玄武門,也是門主再三請求,托了天大的關係,才僥幸從丹宗裡麵請回了一位一品丹師。你居然敢說你認識能夠煉製青玉散的高級丹師?真是可笑至極!”
楊添睿說罷,便準備一掌將這個滿嘴胡言的老者給徹底擊殺,免得萬一歸元宗插手此事,葛家將他作為證據給提交上去。
雖然門主早已暗中打通關係,確保歸元宗不會插手此事,但是留著畢竟是個隱患。
就在楊添睿的手掌即將落到老者身上的時候,一個人影從他麵前一閃而過。楊添睿隻覺得手中一輕,老者便已被黑影從自己手中奪走。
楊添睿借著玄武門的名頭,這兩天在葛家囂張慣了。見老者被黑影輕鬆至極的從自己手裡奪走,怒吼一聲,雙掌如同雙龍出海一般,帶著洶湧的靈力,朝著黑影的背心擊去。
黑影此時已經探明了老者身上的傷勢,怒哼一聲,頭也不回的一掌擊出,和楊添睿的雙掌印在了一起。
楊添睿見黑影居然敢和他硬拚,心中一喜,正想用自己高達凝氣五重的功力,將此人重傷當場,讓他知道插手管玄武門閒事的後果。
但讓楊添睿沒有想到的是,隻是瞬間,自己的強大掌勁居然被黑影掌中的一股絕強力量給頂了回來。強橫的勁氣如同洪濤一般衝入自己體內,將渾身經脈衝得支離破碎,眼前一黑,瞬間便死得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