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魂師!
皓月當空,萬裡無雲,饒是如此寒冷寂靜,讓人感到心神不寧的冬夜,此間小館之內依然是檀香縈繞,靜心凝神。
道館不大卻五臟俱全,高大的三清老祖神像金身聳立堂前,金爐雖香火燃儘,卻仍然殘留著餘香,三清老祖相之前盤腿坐著一人。
此人一身藏青色道袍,長發束於腦後,沒有半分的淩亂,可見其人平時行事做派也如他這一身上下一般一絲不苟工整無比。
男人看上去20歲上下的年級,眉宇之間卻顯露著他這年紀不應當具備的成熟與穩重,他緩緩睜開了輕閉的雙眸,隨之一陣涼風從身後襲來。
“為何深夜不眠?”
男人沒有回頭也沒有起身,隻是輕動嘴唇微微呢喃,身後推門而入之人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這是一名孩童,小男孩兒七八歲的年級,也穿著一身道服,憨厚稚嫩的臉龐顯得極為可愛。
“師傅,我做噩夢了。”
“無欲則剛。”
男人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小男孩兒怯生生的表現而有些仁慈,反而在聽到小男孩兒因為做噩夢而內心恐懼之後語氣裡更是有了一絲嚴厲。
“師傅這話我懂,可可李善人說這做夢啊是,是什麼潛意識,什麼東西來著,他說的太玄乎,我給忘了,反正這東西,師傅,不是我能控製的。”
小男孩兒躡手躡腳進入了房間,隨手關好了房門,跟著他盤腿坐到了男人的身邊,學著男人的樣子,有模有樣地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平時修行百般偷懶,現在倒是伶牙俐齒,給我滾回去睡。”
“師傅,您不能犯忌,罵臟話給老祖聽到了,鐵定給你降個雷劫。”
男人這次不淡定了,他轉頭怒目瞪著小男孩兒,手高高抬起,啪的一下就打在了男孩兒的後腦勺上。
“小兔崽子,欺師滅祖,哪有徒弟盼著師傅遭雷劈的,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見師傅真的生了氣,小道童蹭的一下跳了起來,捂著後腦勺一邊躲一邊大叫。
“師傅!師傅!修行!清心寡欲,無欲則剛,莫要跳腳!壞了道行!”
年輕道人氣的急了,隨手甩袖,那小男孩兒便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從頭頂壓下,他頓時感覺頭暈目眩,啪嗒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接著他手腳發軟,再無半點躲閃之力。
“說不過,罵不過,跑不過,就開始顯擺你這點兒道行,算什麼本事!”
“小兔崽子,你不是盼著我遭雷劫嗎?行,老子今天就給你來個木劫!”
男孩兒有些疑惑,啥是木劫,怎麼從來未曾聽師傅提起過,努力轉過頭,看著師傅從一旁的竹樓裡抽出了一支木條之後他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是木劫啊。
那的確比雷劫可怕。
“師傅!師傅!饒命啊!”
“現在知道求饒了?好好給你說你不聽,讓你習大道你也不願,今天在老祖麵前,老子就好好替你渡渡劫!”
道人剛要舉起木條抽打在小道童的後背,這突然之間,整個房間之內的燭火突然同時暗了下去,卻也隻是一瞬間,下一刻,又恢複了光明。
饒是這一瞬間,卻已經讓道人眉頭緊皺,他掐指一算,眉宇之間不安之色更甚。
“師,師傅,您,您倒是打啊,?您從哪兒學會的損招,要打不打,最是痛苦!”
小道童緊閉著雙眼,本想著那錐心之痛很快就會來臨,他已經調動了全身所有的神經都集中在了後背,就是為了迎接這一劫難,可左等右等,這身後居然沒有半點兒反應可這種不知道何時會到來的痛苦才是痛苦的精髓。
所謂等死比死還要痛苦,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小兔崽子,你給我起開,滾回去睡覺,老子明天收拾你。”
道人嘴裡罵罵咧咧的,但手上卻不含糊,一下將道童扶起,推搡著他離開這廟堂之上。
“師傅您,您今天不打,明天也不打好不好,我知錯了,明天我早上給您做早飯。”
“滾犢子!”
道人不耐煩地將道童趕走之後猛地將大門狠狠地關上。
在他關上大門的一瞬間,整個廟堂瞬間變得陰森詭異起來,道人指隨心動,突地成劍指,狠狠地指向了廟堂的一處陰暗角落。
角落內瞬間響起了一聲“哎喲”
這一聲之後,道人的表情反而舒緩了下來,但下一刻,又換上了一副極其不耐煩的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