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完我,傅總他哭了!
傅危沒有說話,隻是受手上的方向盤一轉,映入眼簾的建築物給了季菀明確的答案。隻是在看見醫院的瞬間,季菀秀麗的眉毛就皺了起來,隻不過是小小的身體不適就跑一趟醫院,她感覺有些太大張旗鼓了。
“醫院就不去了吧,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有數……”
季菀的話語剛剛出口就被傅危給截胡了,他的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憂慮和譴責“你心裡有數會出現剛才的情況?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你知道我一定會在的。”
季菀收斂了眉目,有些沉默,這些年來她不知不覺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去承擔,所以即使隱約察覺到了身體有些不舒服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正常上路了。至於傅危拋來的疑問,她其實遲疑過,但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兩個人之間的身份終究是太尷尬了,上不去下不來,以什麼理由麻煩人家當牛做馬呢?
而傅危說完就有些後悔地抿了抿唇,他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季菀的臉色,有些擔心自己的語氣是不是太重了?
“到了,下車吧。”季菀率先打破了僵局,比起狹小的車內,醫院也顯得可愛了不少。
因為已經是半夜了,除了急診部的醫生還在當值,其他的部門都已經休息了。夜深人少,掛號的速度很快,隻是檢查方麵頗為繁瑣。
原本隻是簡單號個脈就能解決的,在傅危的反複要求下硬生生變成了一趟全身的項目檢查。因為項目繁多,所以等待數據的結果也相應延長,在研發室折騰了一白天,又在醫院倒騰了一宿,季菀終究還是累了。
醫院的長廊上,她本是閉著眼睛休憩等待結果出爐,不一會兒意識就迷迷糊糊地被拽進了夢鄉之中。
傅危隻感覺到右邊的肩膀微微一沉,眸光微動,瞧見她酣睡的容顏,微微酡紅的臉頰,平和的眉眼。
隻一眼,他的內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季小姐,您的身體檢查報告已經出來了……”值守夜班的護士從診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溫馨的一幕,她識趣地放輕了音量,內心則是有些小八卦,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傅危輕聲詢問了醫院有沒有空的病床可以休息,得到確認的答複後,他輕手輕腳地抱起了季菀,將人放在了病床上。
“先生,季小姐是有一些發燒的,本來是打算用藥,不過鑒於人已經睡著,這邊建議采用物理降溫的方式,隻不過稍微麻煩一點。”護士小姐輕輕地將門拉開了一道縫隙,示意傅危先退出來說話,她所攜帶的小推車上有退燒的藥物針劑也有乾淨的毛巾冰袋。
“辛苦,這邊不需要您照顧,退燒的工作就交給我吧,晚上有我陪床。”傅危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所謂是藥三分毒,他在拿走所需材料的時候也帶走了季菀的身體檢查報告。
家屬陪床確實能夠減少醫護人員的負擔,而且值守的護士本身還有巡房的任務,於是欣然點頭。
睡夢之中的季菀隻感覺到了額上的溫度在逐步恢複平穩,冰涼的觸感和帶著微微溫熱的手掌構成了她睡夢中為數不多保留的感知。
而傅危則是整夜都守在了病床前,他的臉色陰鬱,嘴唇緊抿,季菀的身體檢查報告他看了。流產之後的身體並沒有調養好,埋下了一些禍根,再加上之前有過酗酒的記錄,這兩個病因無論哪一個,他都是罪魁禍首。
那些逼迫她喝下的酒,壓榨她熬的夜最終都化為了沉重的負擔死死地壓在心口的位置上。
季菀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了發白的跡象,她能感覺到身子有些軟綿,但是頭暈眼花的情況倒是已經消減的差不多了。
她眨了眨眼睛,視線從天花板轉移到了手邊,她本打算坐起來卻不小心驚動了剛剛才勉強睡過去的傅危。而後者幾乎是瞬間睜開了眼睛,撞上她清亮的眼睛時才微微勾了勾嘴角,笑容裡帶著一絲輕鬆。
“醒了?餓不餓,我去醫院門口看看有沒有可口的早餐?”
季菀沒說話,隻是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傅危眼圈下那層淡淡的青黑色。病房內明明就有空著的床位,他卻趴在病床前睡著,再加上夢裡那微弱的感知,不難猜測眼前的男人照顧了自己整整一宿。
似乎是察覺到了季菀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傅危的臉有些彆扭地側了側,熬夜的人臉色都不會太好,他不希望留下不好的一麵。
“我不餓,我不太喜歡醫院的氛圍,先回去吧。”季菀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開口的第一件事就是出院,她不知道怎麼回應傅危的表現,所以選擇了最方便的逃避。
而傅危也沒有堅持,他利落地起身幫忙把她的體檢報告給裝起來,嘴上還不忘仔細地叮囑著“我昨晚跟醫院方麵聊過,提前給你在主任那邊掛了一個長期的預約號,每個周六記得過來複查……”
季菀正彎腰穿鞋的手就是一頓,這可是公家的醫院,主任級彆以上的預約號一般都是要靠搶的,傅危可倒好,直接掛了長期的……她一沒有功勞,二沒有苦勞,他的好,她實在是受之有愧。
“不用了吧,醫院要是開了藥我按時吃就好了,主任級彆的醫生一般都是很忙的,而且我工作強度也高,不一定有空過來……”
季菀的拒絕在傅危的意料之內,他從善如流地接了下句“沒關係,如果你沒有空,主任醫師可以出外診,再重要的工作能有你自己的身體重要?如果真的忙不歸來,我可以幫你分擔。”
這話語看上去輕飄飄又體貼,實則季菀隻感覺壓力山大,她何德何能勞煩主任醫師出外診,還敢讓傅總給自己打白工……
“不了,我知道了,定期來複查就是了。”
季菀哪裡擰的過麵前固執的男人,她歎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