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管烏的屍體為中心,這臨時的停屍房簡直是一個人間煉獄修羅場。
管烏的屍體還在遠處躺著,到處都血。
他的身邊,放著一個一個的盤子。
盤子上,是一個一個的血淋淋的內臟。
都是薑雲心一點一點從傷口裡拿出來的。荊風華和邊上的兩個差役,今天見到的場麵有點超綱,已經吐過兩回了,人都有點虛弱。
“太可怕了。”荊風華道:“雲心啊,我真不知道該怎麼佩服你。”
薑雲心隻是皺著眉,表情嚴肅,仿佛一切置身事外。
麵前的不是一個被開膛破肚的人,而是一個木頭箱子。
“不用佩服我,學一行愛一行,愛一行精一行,這是應該的。”
我是一個有職業道德人。
荊風華無言以對,又喝了兩口水壓一壓。
然後他說:“你剛才說,有什麼問題?”
“對。”薑雲心兩手都是血,紮著手說:“你幫我把大人喊來吧,我一次說,不然又要重複好幾遍。”
也不用荊風華親自去喊,邊上站著的差役立刻就去了。
他們簡直是逃跑一般,正愁找不到離開的理由呢,這一刻仿佛背上裝上了翅膀。
很快方明宴就過來了。
“有什麼發現?”
方明宴大步走過來,但看清眼前的一幕的時候,也不由得皺了皺眉,心裡有些翻騰。
在仵作眼裡,人真的隻是幾塊肉啊。
薑雲心沒有察覺,隻是道:“大人你來,我有發現。”
薑雲心麵前放著幾樣東西。
一個一個的白瓷碟子,裡麵是從管烏腹部拿出來的器官,一個一個都分開了,而且,上麵的血都已經衝乾淨了。
這感覺非常怪異。
薑雲心拿起盤子,指著一個部分說:“大人你看,這上麵有一道劃傷。”
這是管烏的肝臟。
方明宴看過去,果然,確實有一道劃痕。
薑雲心又拿起另外一盤:“這上麵也有。”
管烏體內好幾個器官上,都有相似的劃痕。
一個人身體內的器官,怎麼會有這樣的傷痕?
薑雲心說:“這些傷形成的時間都不長,是在管烏剖開自己的腹部之後形成的。”
荊風華不由的道:“你是說,他伸手在自己的傷口裡亂抓,抓傷的?”
簡直難以想象,這是一種什麼行為?
眾人都齊刷刷的抽了一口冷氣。
但是薑雲心說:“不是的。”
薑雲心拿起管烏的手,展示他的手指。
管烏的手指甲修建的非常圓滑,沒有棱角,沒有尖刺。
薑雲心說:“管烏的指甲非常圓潤,即便是雜亂無章,也不可能劃出這樣的口子,而且他隻有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縫裡有血跡,也就是說,他可能是捏住了一個東西,塞進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