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沈良玉把酒遞給她:“沙場上屍山血海,是個人都會害怕。”
江沅囫圇吞下一口酒,酒勁燙的她舌頭發麻,辣的眼角泛起了水霧。
沈良玉似是不經意地看她一眼,淡淡道:“莫要想太多。”
廊下的燭火明明滅滅,為清豔昳麗的身形平添了些許倔強,光華瀲灩的明眸微微斂起,似是有些醉了。
“你是為了護住逸城的百姓。”沈良玉重又把酒壺從她手裡奪了去:“那些人該死。”
“沈良玉,”江沅哂笑一聲,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度:“你什麼時候嘴變得這麼甜了?”
“甜麼?”沈良玉也不惱,反過來問她。
少年目光清朗,一雙薄唇柔軟溫潤,唇角微微翹起。兩三滴酒汁沾在唇上,似是還餘著誘人的酒香。
就真的……有點兒甜。
混蛋。
江沅暗暗罵自己一句。
她到底……在想什麼!
夜色悄悄掩去了麵上的灼燙。
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聲響打破了周遭的寧靜。
亮光忽地騰空而起,眨眼工夫便越過了房頂樹梢,在烏蒙蒙的夜空裡綻放開來。那流光溢彩的花兒初時孤零零的,但不等它消弭,便忽的從旁又冒出了新的亮色。
眨眼間,無數朵煙花騰到空中,此起彼伏的花炮聲連綿不絕,震耳欲聾。五顏六色的光線交彙在一起,瑰麗璀璨,照亮了整個夜空。
新年意味著新的開始,即便是在動蕩不安的當下,人們亦是心懷美好願望。
江
沅仰起臉望向夜空,漫天光華映在她的眼中,奇幻瑰麗。
不知道是不是燒酒喝的多了,耀目的煙花逐漸模糊起來。
“以後每年都一起看煙花吧。”沈良玉把伏在肩頭的少女輕輕攬到懷中。
“嗯。”江沅迷迷糊糊應了一聲,酒壺從纖白指尖墜下,滾落在雪裡。
她往溫暖的胸膛胡亂鑽了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安安靜靜偎著不動了。柔軟烏亮的長發散落下來,輕輕掃過覆在腰間的手掌。
沈良玉解開大氅將人裹好,穩穩抱了起來。
……
這人肯定是醉了。
“等你到了粱州,我請你們喝酒!”畢儒年眉飛色舞。
疾風:……
也不知道這人是哪隻耳朵聽見他說要去粱州做客的。
“好。到時去畢將軍家吃酒。”疾風無奈順著他的話說:
“今日就暫且先彆喝了。”
“這是說的什麼話?”畢儒年的舌頭都短了一截。
周圍將士們的歡聲笑語,顯然讓他的精神振奮到了極點。
“客人都到家了怎麼能不喝酒?”
疾風:……
畢儒年口中念念有詞,疾風也沒能聽清他到底在說些什麼,隻見他從衣裡取出一方絹帕,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瞧。
這絹帕是他遠在粱州的妻子親手繡的,上麵的鳶鳥活靈活現,精巧極了。
見著絹帕,畢儒年終於安靜下來。
與疾風料想的一樣,最後還是得他把人給扛回去。
走出屋子,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煙花已經燃起來了。
有士
兵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賞雪,看煙花,漫天絢爛把歡喜推至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