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動手腕,看著那燈輕盈地來回旋轉:
“是因為‘風草江月船麼?’”
“沈良玉!”江沅頓時惱了,臉漲得通紅,明麗的眼眸凶光畢露,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這副樣子落在沈良玉眼中,不光不嚇人,還很好笑。
他也真的笑了,肆無忌憚那種。
明亮的兔燈在暗夜中搖曳飛舞,隻餘兩道身影追逐交纏在一處……
隔日。
天光大亮。
江沅揉揉眼睛,一骨碌從床榻上爬起來:
“我的燈!”
禾芳端著盆清水推門進來,聽她沒頭沒腦喊了這麼一聲,嚇了一跳:
“小姐方才說什麼?”
“我的兔子燈。”
許是起的太猛,江沅眼前一陣黑。她揉揉有些發痛的腦袋,不免又記恨起沈良玉來。
昨晚回來時,兩人搶了一路。最後還是她敗下陣來。
江沅覺得這不能怪自己,主要是“沈宛曈”三個字限製了她的發揮。
畢竟沈宛曈不能先製住對方左臂,再趁人想用右臂防禦的時候在他膝窩上猛踹一腳,最後輕輕鬆鬆扣住對方的右腕,把燈從他手裡順過來。
憋得手癢。
江沅越想越泄氣,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口中念念有詞。
“小姐說的是不是那盞燈?”
禾芳將水盆放在盥洗架上,擦乾淨手上的水漬,朝窗外指指。
江沅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窗外一叢細竹。饒是已入深秋,枝上葉子仍是翠亮翠亮的。
那盞兔子燈就掛在靠窗最近的一根竹枝上。
“兔子燈!”江沅眼睛一亮,趕緊披好衣服,三步並作兩步跳出去,踮起腳尖摘了那燈,又飛跑回屋裡,歡歡喜喜將燈拿在手中看著。
精致極了。
明欣定是會喜歡的。
她匆匆忙忙盥洗完畢,又囫圇塞了些東西,提上那盞兔燈,一陣風兒似的出了門。
她心裡高興,連帶著整個人都雀躍起來,腳下生風。
繞過落雪堂後的假山時,她險些撞上一人。
“宛曈?”
“秦姑娘。”
江沅收攏腳步,看一眼秦沐穎手裡的點心盒:“你是來找沈……兄長的吧?”
秦沐穎小臉兒微微一紅,有意顧左右而言他:“宛曈是要去做什麼?”
的確,大白天提著盞燈,還跑得飛快,大概是個人見了都會心生疑竇。
“我……”這下子輪到江沅語塞了。她總不能堂而皇之說自己要去凝翠閣。這話若是傳到沈良玉耳中,她至少半個月都彆想跨出府門一步了。
“喏,你找的人來了。”江沅朝落雪堂前的石徑一指,適時中斷了這個話題。
秦沐穎回頭的工夫,沈良玉已然快步來到兩人身前。
“沐穎。”他朝秦沐穎點點頭,目光隨即落到那盞兔燈上。
江沅縮縮手,決定化被動為主動。
“秦姑娘給你帶了點心。”她特意加重語氣。
如她所願,沈良玉把目光轉向秦沐穎手中的點心匣子。
“我今日路過義利坊,順道買了些點心。”秦沐穎柔聲道:“想著帶給你……和宛曈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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