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下,清雋身形格外挺拔。
江沅看了一眼,隨即從人身邊走過去,停都沒停一下。
每日在“娘”麵前表演兄妹情深已經讓她疲憊不堪,眼下四周沒人,江沅懶得再裝。
擦身而過之際,手腕被人一把攥住。
“去哪裡?”沈良玉問道。
這是抓她手腕上癮了?!
江沅心中火起。
“放開!”她壓肘抬腕,一下子抽出手來,剛打算順勢往人膝窩上踹一腳……
“兩兄妹這是在做什麼?”紀鄢從不遠處走過來。
她方才從旁邊經過,怎麼看著兩人拉拉扯扯,像是……要動手?
“宛曈讓我陪她出門走走,散散心。”沈良玉淡然道。
紀鄢看向江沅。
江沅:……
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點頭。
……
晚風微涼。
江沅麵無表情地走在世寧街上。
沈良玉走在她身旁。
兩人沉默著走了許久,江沅終於忍不住了:
“你打算跟到什麼時候?”
月色燈影之下,清豔的身形宛若嬌花。
沈良玉移開目光:
“晚上你一人出門,我不放心。”
江沅頓住腳步,驚訝地抬眸看他一眼。
不會吧。
這人不久前明明親眼見過她飛簷走壁,拿劍捅人。這會兒居然一本正經告訴她,不放心她晚上自己出門?
“你放心。”江沅摸摸耳尖,緩和了神色:“我安全得很,不會有事的。”
就事論事,既然彆人表示關心,那她自然也要客客氣氣。
“你自己晚上出門。”沈良玉認真道:“我擔心彆人出事。”
江沅:……
她狠狠剜一眼沈良玉,加快了腳步。
隻不過,無論她走得慢還是快,沈良玉總在她的身旁。
形與影相隨。
江沅氣結。
“我若不跟著,你今晚打算做什麼?”沈良玉似是無心問了句。
“兄長不是說我要出來散心嗎?”江沅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方才不知道是誰,說得跟真的似的。
“也對。”沈良玉揚起唇角:“宛曈還執意讓我陪著一道。”
江沅:……
還來勁兒了是吧?
江沅懶得跟他虛與委蛇。
她今晚出來,還有正事。
街上人流如織,說笑聲此起彼伏。兩旁店鋪燈盞高懸,將夜晚鍍上一層暖色。
於一個賊來說,冬至前後這幾日,絕對是“乾活兒”的好時候。
賊也分很多種。江沅雖然隻竊畫,不偷錢,但這做賊的門路,大抵上是相通的。
冬至前後幾日,街上人多且雜,此時最易得下手行竊。往往等失主發現銀錢丟失之際,竊賊早已隱沒在人群裡,溜得無影無蹤。
據著凝翠閣裡姑娘們的說法,那個“花盜”專揀年輕女子下手,先是偷銀錢,若見著姑娘有幾分姿色,就一路悄悄尾隨,待人到了街角空巷,便會突然現身,挾人行淫邪之事。
姑娘家麵皮薄,遭了害,連羞帶怕,有人不會去報官。是以那人犯下的案子,可能遠不止她聽說的這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