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江沅恨恨地咬了咬牙。
照她的估算，那賊人下一次動手，很有可能在平安巷到世寧街這一段路上。這段路處地繁華，離著之前幾起案子的發生地不近不遠。周圍巷子也多，熱鬨的，偏僻的，什麼樣的都有，得手後極易脫身。
為了把人引出來，她今晚特地做了這身打扮，看上去，就是哪家富貴人家的嬌弱小姐。
賊抓賊。
隻是走了這許久，她並未發現可疑之人。
“小娘子！”
江沅正心不在焉地走著，忽聽得一旁有人叫她，轉臉一看，原來是個賣脂粉的婦人。
那婦人見她回頭，招呼得愈發熱情：
“小娘子可要買些脂粉？鋪子裡什麼樣式的都有！”
江沅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她往胭脂鋪裡掃了一眼，扭頭想走。
“小娘子這般好容貌，若是配上我鋪子裡的脂粉，定是更添容色。公子何不買些來送給小娘子？”這婦人慣是個會做生意的，見說不動江沅，便轉頭來勸沈良玉。
沈良玉腳下略一遲疑。
那婦人頓時覺得有門。
“紅粉贈佳人。”她笑眯眯道：“彆看我這鋪子不起眼，在平津城還是有些名氣的。就連慶雲班，每回上戲之前，都是來我這裡訂脂粉。”
聽到“慶雲班”三字，江沅頓住腳步。
上回，她還欠了何榆一盒胭脂。
想起這事，江沅轉身走進胭脂鋪。
“這都是時下最得姑娘們喜歡的。”
婦人殷勤取出幾盒胭脂，打開蓋子讓江沅挑選。她手裡一麵忙活著，一麵還不忘見縫插針說幾上句：
“小娘子長得可真好看。我這胭脂鋪裡，每日來來往往這麼多女子，就沒見過比小娘子還標致的。”
江沅擺弄著胭脂盒子，心中暗自好笑。
這些個生意人，巧舌如簧，見什麼人說什麼話。遇著她就能胡吹成這樣，那要是瞧見了明欣，還不得把人給誇到天上去？
她看了幾盒胭脂，沒找到自己想要的顏色，便又叫婦人拿出幾樣來選。
江沅在這廂挑胭脂，沈良玉便在一旁安靜看著。
婦人眨眨眼睛。
“這位公子一表人才，氣度不凡。”她將沈良玉上下打量一番，又看看江沅：
“兩位當真是天造地設一對兒。”
江沅身子一抖，胭脂盒子從手裡漏了岀去。
沈良玉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放回她手中。
“小娘子莫要羞。”婦人笑道：“我瞧著，這位公子對你當真是體貼的很。”
她這歲數，還能看不出這少男少女的心思？
暗生情愫又羞於開口……
嗐，她就順帶幫個忙，挑明了這事兒。
……
直到江沅走岀去老遠，還聽著聲音從後麵追過來：
“日後成禮時，可彆忘了在敝號訂胭脂啊！”
合著她所有的否認，都被認為是女兒家的羞怯。
江沅一臉麻木。
放心，成不了。
她轉臉看看沈良玉。這人怎麼就不幫著解釋兩句呢？方才他杵在旁邊一言不發，明擺著讓那婦人誤會愈深。
“你怎麼不說清楚呢？”江沅有些哀怨。
沈良玉看她一眼：“那你呢？你有說清楚麼？”
江沅眨眨眼睛。
這人怎麼還倒打一耙？自己方才解釋得麵紅耳赤，他難道沒有看見嗎？
“那晚在華興苑。”沈良玉語氣淡淡：“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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