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眯起眼睛：“多謝兄長護著我。”
聽到“兄長”二字，沈良玉頓了頓，低聲道：
“你不是沈宛曈，我也不是你的兄長。”火光映亮了他的眼眸：“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釋清楚。”
“沈良玉……”江沅微微彎起唇角，輕聲道：“你是要把我送回府衙大牢麼？”
許是她太累了沒有聽懂，又或是沈良玉沒說明白。
讓她留下，卻又不讓她做沈宛曈。要護著她，卻又想把這件事解釋清楚。
但若她不是沈宛曈，他又憑什麼護著她呢？
江沅覺得渾身乏累的緊，隻想好好睡一覺。耳畔傳來火焰的嗶啵聲和沈良玉的低語。
清冽，溫和。
沈良玉的聲音……挺好聽的。
“待我向爹娘解釋清楚，”沈良玉頓了頓，微微蜷緊手：“阿沅可願意留下來，與我在一起。”
他把目光轉向江沅。
少女斜倚在石壁上，長長的睫毛蓋住了雙眼，火光映亮了她的臉龐，將粉白色的肌膚鍍上一層柔光。
沈良玉靜靜地看了一會。
她大抵是真的累了，靠在石壁上都能睡得著。
沈良玉走過去，蹲下身子，輕輕把人攏在懷裡。
江沅恍然間覺得石壁變的不再堅硬，甚至還有些溫暖。
可能是火燃的太旺了吧。她迷迷糊糊地想。
不過，這樣倒是很舒服。
沈良玉默默看著懷中人小小掙紮了一下，然後便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不動了。
如他印象中每次見她睡著時那樣，唇瓣彎成好看的弧度，像是笑著的模樣。
亦如同，那晚在他夢中一般。
火光葳蕤，石壁上的身影偎在一處，難分彼此。
……
夜半，跳躍的火焰映亮了睡顏。
夢裡。
“師傅，你看！”
“你拿到了。”
她笑嘻嘻地抱著畫軸，一個勁兒地點頭。
“不錯，收起來吧。”
就這？
她湊到師傅跟前，眨眨眼睛：“師傅你說，我是不是頂厲害了？”
“瞎說！”
腦袋上被輕輕敲了一下。
她一麵笑，一麵抱著畫軸跑開……
腰間倏然一緊。
沈良玉睜開眼睛，低頭看向懷中之際，一抹溫軟輕輕在他頰上擦過……
……
晨光亮起。
江沅揉揉眼睛，看看已然熄滅的火堆。
昨夜這火奇怪的很，一會兒溫一會兒熱。
倒是這石壁。
她回手朝壁上摸了摸。
居然睡著還挺舒服的。
沈良玉早已經醒了。
看起來，他昨夜並沒有睡好。
想來是身上有傷的緣故。
人又不是鐵打的，身上生生劃了幾道那麼長的口子，就算他能忍，疼也是真的疼罷。
江沅舒展下身子，站起身來。
她去溪邊簡單洗漱一番，回來時見沈良玉正往坡上看。
清晨的日光把上坡的“路”照的清清楚楚。
說是路，不如說是陡峭的坡壁。徒手攀上去，幾乎不太可能。
兩人不能一直困在這裡。首要之事，還是先得設法脫身。
其餘的……待到上去了再想。
“我帶了這個。”江沅取出飛爪繩索。
她仰頭看看，找準一塊凸起的石壁。
飛爪像是直衝雲霄的鷹隼，迅疾而起，轉瞬便牢牢銜在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