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縣令倒台這件事情,景言在外麵這麼多日子,她都沒分心打聽一下外麵的消息。
這個時候跟周梅對視,周梅湊近,“上麵似乎有什麼官員查下來了,前段日子發那麼大的水,縣令隻顧著自己躲難,沒管一點百姓,這不就直接被擼下來了,不過,這段時間我也沒上鎮上來,也不知道於公子的近況。”
不過,現在看來,那確實不大好。
景言把手裡的韁繩遞給周梅,“梅兒,你牽馬先去馬行,我去去就來。”
還沒等周梅說話,景言就一溜煙沒了人影。
周梅四下看了一圈,發現沒有看到景言身影,也就不想了,索性聽景言的話,往馬行的方向去了。
景言想著還有事情問於淙,便也想著幫他一下。
從不遠處的成衣店買了一整套男裝,然後站在菜市口大喊了一聲,“前麵在發錢啊,大家快去看看啊,見者有份!”
人群停頓了那麼一瞬,隨即有人反應過來,“在哪?”
“就前麵福茂樓附近!去晚了可沒有了啊!”
“快快,快去湊個熱鬨!”
人群快速散了,景言趁著人群散開,飛快的上前,兜頭把她買來的外衣把於淙一罩,衣袖係上後,把於淙拎起來就走。
菜市口的地理位置沒那麼好,景言拎著於淙跑了一段路後,又翻過幾堵牆,才算遠離了那個範圍。
手下的衣服有小幅度的扯動,景言低頭看了一眼,對上於淙有些渾濁的眼睛,“醒了啊。”
眼看著這裡安全了,景言就把人放下了。
地上不平,一顆石子正好磕在於淙的背上,於淙悶哼了一聲,快速用衣服把露出來的部位遮上,“謝謝啊。”
開口,嗓子完全沙啞。
於淙自己似乎也沒想到,呆愣了一瞬。
景言把剩下的衣服扔給他,轉了個身沒再看,“你趕緊把衣服穿上。”
於淙低頭看了一眼衣服,慢慢的站起來,把衣服穿上了。
衣料的窸窣聲響起,一會後,身後終於響起了於淙的嗓音,“好了。”
他的嗓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沙啞得像是被人下了藥沒治一樣,粗糙的像砂紙摩擦的聲音。
景言聽得擰起了眉頭。
“我前段時間不在家,你爹的事情也是今日才聽說,你為什麼會被如花樓的人趕出來呢?”
於淙扯了扯嘴角,看向景言。
景言發現,他的眼睛似乎沒有從前那般明亮了,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塵一樣,看不到生機。
“於淙,你怎麼了?”景言開口詢問。
於淙沒說話,又似乎是在想要怎麼開口。
良久,就在景言耐心告罄的時候,他終於緩緩的擠出了幾句話,“我娘死了,我爹把她丟了,就在逃命的路上。”
景言聽了,頓時沉默下來。
“我那時候也跟著下來了,我爹說,我如果不上去的話,他是不會救我的,以後也不會認我這個兒子,以後他有的東西,都不會給我。你也知道的,這麼多年,我用縣令公子的名號在外有多浪。而且啊,我跟你說,他還有好幾個兒子,我隻不過是是他的一個庶子。”
說完這句話,於淙忽然就蹲下了。
他用手捂住臉,有淺淡的哭聲子自他的指尖傳出。
“可又有誰知道,我本來才該是那個嫡出的兒子,我娘是他的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