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生異像,額低口窄,鼻梁塌陷,麵貌極醜,偏偏還留著老鼠胡須,賊拉拉泛著賊光。
但他盯著杜預眼神中,卻賊亮賊亮。
“此生,就是杜預?”
一旁之人點頭:“是。先生。此人就是杜預。”
“哼,便是此人詩成鎮國,壞我大事?”
老鼠須醜男,冷哼一聲。
他,赫然是大名鼎鼎縱橫家、雄辯家張儀!
杜預叫來酒宴,與同學們縱情暢飲,談笑風生。
田洪鳳笑道:“為師還擔心,你受此打擊,會一蹶不振,看來多慮了。”
杜預拿起一壺美酒,給田洪鳳滿上:“恩師。妖蠻未滅,何以家為?大丈夫自重橫行天下先考中功名,再談其他不遲。”
田洪鳳點點頭:“不錯。天涯何處無芳草?大丈夫何患無妻?你能看得開,為師就放心了。”
他略喝了一杯,站起來要走:“我在這裡,你們也放不開。今日破例放一天假,明日不許再放浪形骸,給我好好讀書。”
眾人知道,田洪鳳乃是古板之人。他出現勾欄之地,還喝杜預一杯酒,已是破例,紛紛站起相送。
暗處,幾人目光一喜。
田洪鳳一走,眾人歌照唱,舞照跳,又玩起了架橋抽板遊戲。
所謂架橋抽板,就是在龜茲坊的三樓上架起一塊一步寬板子,逼著詩人走上去。
詩人要一邊走,一邊作詩。
還要符合眾人提出的各種苛刻要求。
若詩人在走完板子之前,能做出一首讓大家滿意
的詩,大家喝彩,就允許他下來。若是大部分人不滿意,喝倒彩,就要翻過去再走一遍,再做一首。
這種高空遊戲,玩得就是心跳,主打一個刺激。
幾個人,都一一走過。
牛賀、馮勇、趙明慧等才子,雖然不如杜預,還是能打的。
一個個酒後都來了精神,各種詩詞文章,也各種花樣,花團錦簇做了出來。
下麵人喝彩不絕,氣氛被推到高潮。
龜茲坊的胡姬舞娘,雖然美豔絕倫,但跟詩詞比起來,大唐人還是更忠愛詩詞魅力。
連看舞娘舞蹈的人都少了。
“杜案首!”
“詩成鎮國!”
“輪到他!”
王倫叫到。
杜預也當仁不讓,跳上木板,徑直走向對麵。
彆看隻有三樓,但龜茲坊要表演雜技,高達數十丈,看地人心驚肉跳。
杜預耳邊,突然傳來小蠻的聲音。
“有刺客,要暗殺你!”
杜預心中一動。
這可熱鬨了。
有刺客?
估計是安祿山、王太後、逆種文人、妖族、胡蠻、還是其他國家派來的···
麻蛋,仇家太多,數不勝數。
杜預都懶得細想。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
摟草打兔子,乾就完了。
“三樓,還有個醜男,一直盯著你。”
杜預不動聲色:“知道了,不要驚動他。”
張儀目光炯炯:“輪到他了。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他出使大唐,原本信誓旦旦,在秦皇麵前拍胸脯打包票,要不費一兵一卒,讓大唐拱手讓出隴西郡
,卻被杜預詩成鎮國乾擾,落得铩羽而歸,還反手還給大唐隴西三城。
所謂退一步越想越氣。
張儀縱橫天下數十年,哪裡咽的下這口氣?
哪怕大唐詩成鎮國,秦皇就算知道,也不會怪罪與他,反而會嘉獎他隨機應變、機變練達,可張儀終究耿耿於懷。
他專程從長安,跑到滁州,為的就是親眼看看,大唐詩成鎮國的才子到底長什麼樣?
情報的收集,是秦國崛起的關鍵。輸,也要看清楚怎麼輸的。
張儀饒有興趣,觀察著杜預。
王倫大叫:“你未婚妻被人搶跑了!就以這個作詩!”
眾人怒目而視。
王倫純粹不懷好意,傷口上撒鹽。
王倫咧嘴陰笑。這本來就是他來的目的——要敗壞杜預的名聲,讓杜預名聲掃地,綠帽人儘皆知。
王異冷眼旁觀。
她的任務,便是監視杜預,觀察杜預。
杜預的一言一行,都要馬上以聖箋報送太後。
若杜預對太後賜婚,有怨懟之語,便立即有殺身之禍。
王異冷酷的重瞳,猶如捕獵的雌豹,冷冷盯著杜預。
她對杜預,感情非常複雜。
既有欣賞,更多警惕。
王異作為女子,愛慕詩詞,杜預的每一首詩,她都要珍藏、品鑒,每一次都為杜預的才情感動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