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北狄蠻人,凶悍無比,也擋不住裴十四少年英俠,天下無敵、為知己複仇的身姿。
隻可惜,他隻是區區一人。
哪怕再怎麼英雄無敵,也寡不敵眾。
在連續斬殺了十餘個北狄之後,一個燕地十八騎,猛然拉弓搭箭,一道寒光閃過,突放冷箭。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裴十四一不留神中箭了!
他的右腿,被箭傷到。
雖然在最後時刻,裴十四以無與倫比的反射速度,將右腿略微一收,箭頭擦皮而過,但上麵裹著劇毒依舊滲入皮膚之中。
皮膚開始腫脹。
“蠻人,果然卑鄙!”
裴十四寒聲道。
“哈哈哈!”
北狄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狂笑起來。
蠻人生存環境惡劣,不講武德,隻講成王敗寇。
眼看裴十四遇到危險,一道光芒從天而降。
將那正在狂笑的燕地十八騎,從頭到尾,劈成兩半!
沒錯,是從頭灌入,猶如屠戶殺豬,將他活生生劈成兩半。
這強悍的燕地頭目,前一秒還在獰笑,後一秒從額頭天靈蓋處,出現一道細若牛毛的血線,將他一分為二,活生生劈開。
兩扇肉排,竟然還對視一笑,直到發現自己被人活劈了,才要驚呼起來。
可惜,一切都晚了。
裴旻!
大唐劍聖!
看到自己兒子真的陷入重圍,遇到危險,劍聖出手了。
他第一劍,就取下了傷到兒子的北地燕騎人頭。
可憐這燕騎,也是堂堂武舉人實力,軍中中堅力量、
高手軍官。
在戰場上,能統帥上千人馬,千騎卷平岡,為胡蠻攻城略地、屠戮人族,可惜卻落得如此下場,慘死在洞庭湖。
裴旻這一劍,便震懾全場。
連狂妄如北狄,也紛紛戰栗,後退,讓出一個小圈子。
裴旻輕盈落在圈子之中,護住受傷兒子,淡淡道:“我們,走吧。”
裴十四殺瘋了,上了頭怒道:“我不走。我唯一的知己,杜預被這些蠻人殺了。我要他們以血還血,以命償命。”
裴旻世事洞明的睿智眼神,深深凝視杜預,喝道:“裝夠了沒有?還不起來?”
裴十四驚訝看過去。
“死去”的杜預,竟然一屁股坐了起來!
他的耳膜,幾乎被裴旻這一聲振聾發聵,幾乎震聾了。
仿佛兩道刀劍,在耳膜中不停摩擦,難受地杜預幾乎吐血。
堂堂鎮國秀才利用人家兒子聖母心,裝死博同情,被大唐劍聖識破躺不平了,隻好爬起來。
周圍秀才,紛紛捂臉。
好羞恥。
割席斷義!
我不認識他。
杜預一臉茫然:“鬼門關上走一遭,幸虧裴劍聖當頭棒喝,才嚇跑了黑白無常,我才僥幸還陽。多謝裴劍聖!”
饒是裴旻曆經宦海,修為又達到匪夷所思的劍聖地步,也險些被杜預的無恥,給震出一口老血。
我信你···個鬼!
你這讀書人,白瞎了什麼鎮國秀才,沒有一句實話。
裴旻看向杜預眼神,充滿鄙夷。一如之前的裴十四。
“哼,什麼鎮國秀才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這些人都是追殺你的吧?”
“與我裴家,並無瓜葛。”
“我們走!”
裴旻拉起兒子裴十四,拔腿就要走。
燕地十八騎,暗中鬆了口氣。
他們也不想與大唐劍聖過招啊。
是杜預這貨無恥之尤,生拉硬拽,非要將大唐劍聖兒子拉下水。那裴十四公子也是腦子不太好使,被杜預這文人之恥利用,趟了渾水。
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見多識廣的劍聖,趕快把你兒子拉走,我們才好乾活。
裴十四抵死不從:“士為知己者死!杜預贈我一首鳴州詩,我便要護他平安。”
裴旻不悅,怒喝道:“此人巧舌如簧,區區一首破詩,便把你灌得迷魂湯,不知東南西北?我堂堂裴家,眼皮如此淺薄,沒有見識嗎?”
劍聖之震怒!
裴十四雖然聖母心,但頂不住他爹的劍聖霸氣,也不敢多說,隻能任由爹拉走。
眼看劍聖就要一飛衝天,離開戰場而去,隻留下杜預麵對早就應該獨自麵對的戰鬥與死亡。
王異戲謔看著杜預。
身為王家嫡女,她自保之策不要太多。分分鐘能溜走。
但杜預?
那就難了。
這下,看杜預還能怎麼破?
誰知,杜預慢悠悠道:“裴將軍,請留步,聽我一言。”
裴旻眉頭一挑,背後一寒。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剛才,自己兒子就是這麼被這小子套路的。
不行,不能讓他開腔。
“你巧言令色,啊呸,是巧言亂德
,閉嘴吧。”
裴旻眼神如電,不怒自威,拉起裴十四一飛衝天。
但杜預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大君製六合,猛將清九垓!”
這話的意思,非常簡單,就是皇帝大君)橫掃六合,而裴旻將軍這樣的猛將,替皇帝掃蕩中央至八極之地九垓)。
這句話,無疑是在吹捧裴旻,乃是皇帝的肱骨之臣、掃蕩天下的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