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李林甫冷哼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殺大士族。但事關千裡江山圖,大唐天下江山,都殺了一個王希孟,也不在乎多殺一個王倫。”
杜預望著王倫死不瞑目的臉,微微慨歎。
一副千裡江山圖,竟然斷送王家兩個繼承人。
一旦牽扯到天下、帝業,任憑你是權傾天下還是皇親貴胄,一視同仁,小命難保。
“說完了,也該送你上路了。”
李林甫走到杜預麵前:“前因後果,你都清楚了。去了閻王爺麵前,也能做個明白鬼吧?”
他獰笑一聲,一劍刺下!
誰知,杜預一個鯉魚打挺,不可思議在空中一扭,硬生生躲過這劍:“神駒!”
神駒從天而降。
杜預飛身上馬,飛掠而去。
隻是一瞬間,他已經搶到了李林甫身後。
地上,還擺放著還在冒著血泡、熱氣騰騰的人頭硯!
還有骨筆。
杜預一把奪過人頭硯和骨筆,飛馬便跑!
李林甫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屑冷笑。
因他早已用過人頭硯和骨筆,將最重要的人皮地圖給重新顯示出來了。
人皮地圖還穩穩在他袖裡。
人頭硯和骨筆,早已無用。
哪怕杜預拿走也沒用了。
他淡淡道:“你的生命,也算頑強。應該是鎮國秀才、伏魔秀才這幾個稱號,給你增添了不少獨有神通吧?我一路上,一直在冷眼旁觀、暗中觀察、揣測計算你的實力極限。”
他不緊不慢,仿佛一切都在他預料、計算中。
他淡淡在後麵追趕,徐徐道:“有經驗的老獵人,重創獵物後,總是不疾不徐追擊獵物,為防止困獸猶鬥,並不急於收網。”
“直到獵物狂奔、血儘、力竭而亡後,老獵人才會收割獵物的皮毛血肉。”
“你跑吧。嗬嗬,跑得越快,你毒發越快。”
杜預騎在神駒上,愕然回首:“毒發?”
“對啊。”
李林甫笑眯眯道:“你難道忘了?你曾經中了蠍獅之毒?是我“裴十四”給你解了毒。當然,我這兄弟義薄雲天,解毒的同時,也給你種了另一種蠱毒。”
“名叫【恙】!”
“彆來無恙的【恙】!”
“上古人類,最害怕的莫過於這恙。”
“恙完全受我控製,一旦發作,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嗬嗬,你雖然天賦奇才,但奈何江湖險惡。下輩子你學著點吧。”
李林甫傲然冷笑,負手而立。
杜預氣得渾身發抖,悲憤叫道:“你好毒,你好毒!”
李林甫微微一笑:“彆忘了,我曾經身為大唐宰相十九年。我在執掌天下、呼風喚雨、嫉賢妒能、陷害忠良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
“哪怕你我文位相同,論起江湖經驗,你萬萬不是我的對手。嗬嗬嗬··”
李林甫傲然負手而立。
這一刻,天下儘在我手!
哪怕伏魔秀才杜預,也被我輕鬆拿捏。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薑還是老的辣。
“可惜,可惜,又一個不世出的天才,要隕落在我手中了。
”
“唉,我真是罪孽深重啊。”
他如此說著,但前麵杜預依舊在策馬狂奔,漸漸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李林甫冷笑道:“求生意誌,還真是頑強啊。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嗎?”
“好,我成全你。”
他拿出了一件詭異的黃金罐。
這黃金罐如同鬥蛐蛐的泥罐,放著一個塞子,裡麵還可聽到蟲兒的窸窸窣窣,似乎在啃噬什麼,令人骨髓發寒。
鬥蛐蛐,乃是上古就有的習俗,在大唐十國也推向極盛。
聖人編纂的六藝中,《詩經。國風。唐風》就有一篇【蟋蟀】:“蟋蟀在堂,歲聿其莫。今我不樂,日月其除。無已大康,職思其居。好樂無荒,良士瞿瞿。蟋蟀在堂,歲聿其逝。今我不樂,日月其邁。無已大康,職思其外。好樂無荒,良士蹶蹶。蟋蟀在堂,役車其休。今我不樂,日月其慆。無已大康,職思其憂。好樂無荒,良士休休。”
這反應了當時唐朝人,對鬥蛐蛐的熱愛。
隻不過,李林甫飼養這蠱蟲,絕非鬥蛐蛐那麼簡單。
他隻是搖晃一下黃金罐,裡麵的蟲兒就嘶鳴起來。
“嗬嗬···”
李林甫冷笑看著遠處狂奔的杜預,充滿了勝券在握、生殺予奪的優越感:“跑吧,可惜你跑不掉。3。2。1····”
他黃金罐中的蠱蟲,乃是恙。
上古之世,人們草居露宿。恙,噬人蟲也,善食人心,故人們相遇,都會詢問對方無恙否?
而極少
有人知道,恙分為雌雄。一旦結為夫妻,便終生不會更換,矢誌不渝。
黃金罐中飼養的,乃是雌恙。
杜預昏迷期間,當做祛毒藥喂給杜預的,乃是雄恙。
雄恙原本沒有攻擊力,哪怕進入人體,也會在心頭進入休眠,人畜無害。
直到被雌恙喚醒····它才會展現出上古殺人無數“善食人心”的恐怖威力。
因雌恙以口器發出常人聽不到的聲音,能激發出雄恙的交配之心。
雄恙便會蘇醒,瘋狂啃噬宿主的心臟,直到將心臟啃噬一空。
宿主死亡後,雄恙便會從耳鼻喉中鑽出,此時它的體型已然擴大數倍。
他會飛快返回雌恙身邊,與雌恙交配,並在最後被雌恙當做大餐吃掉,以養後代。
這駭人聽聞的交配過程,卻伴隨著殺人不見血的恐怖手段。上古很多強者,都是在雌恙的呼喚中,被潛伏在體內的雄恙啃噬一空。
恙的原理,類似蚊子——咬人吸血的隻有母蚊子,公蚊子吸食草汁為生。
如今,正在狂奔的杜預體內,就潛伏著李林甫喂下去的雄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