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秀才這才知道,杜預竟然就是大戰法海、救出白娘子之人,哈哈大笑道:“我剛才還在打聽,到底誰一口氣摧毀了臨安五百寺院,將那些不事生產、不務正業、天天飛揚跋扈、仗勢欺人的禿驢轟了出去,原來是你啊?”
他也倒滿一碗酒,慨然對杜預道:“我也代表受苦受難的大宋百姓,敬你一杯!”
杜預微微一笑,他雖然不知道此人身份,但光是看他豪氣衝天的氣概,也覺得此人頗為不凡,端起酒杯道:“敢問閣下姓名?”
“大宋甲辰科武秀才,姓嶽,名飛,字鵬舉!”
武秀才豪爽笑道:“今日,我從家鄉來臨安,準備參加朝廷秋闈,考取功名,精忠報國。”
“嶽飛?”
杜預眼前一亮,想不到在積貧積弱的南宋竟然碰到了嶽飛?
不過看嶽飛眼下的打扮,也隻是武秀才,還沒有取得功名成為大將。
南宋文強武弱,崇文抑武,乃是國策。要成為領兵作戰的大將,必須首先取得功名,成為武舉人、武進士,才有資格上陣殺敵。
杜預欣然道:“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痛快痛快,當浮一大白!”
在白娘子、徐仙見證下,杜預、徐士林、嶽飛三人對視大笑,酒到杯乾,喝了個痛快。
“哈哈哈···”
嶽飛胸臆暢快,憑欄而望,看著遠處臨安城中到處倒塌的佛寺、佛塔還有雷峰塔,大笑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杜兄
弟你這首譏諷朝廷的詩,做得好啊。之前老嶽我到了臨安,看著滿城處處高聳的佛塔、金碧輝煌寺院就來氣!”
他一臉沉鬱道:“我朝積貧積弱,戰場上連戰連敗,士兵發不出餉銀,將軍貪婪無能,朝廷軟弱無力,我朝官家卻崇佛佞佛,將大把大把的銀子花在寺院上,求神拜佛,保佑國運。這簡直是可笑至極!緣木求魚!”
“結果呢?我朝還是積貧積弱,百姓更加困苦,軍隊更士氣低落,如此以往,國將不國!”
“我嶽飛雖是武秀才,不擅長文事,但聽著杜兄弟你作這首【江南春】,一首詩橫掃臨安,滌蕩佛門,將500座寺院佛塔統統一掃而光,看著城池清爽,也高興的很啊!”
他舉起一大碗酒,又慨然道:“祝願你我,都能在秋闈中一舉高中,將來為國效力,掃蕩妖蠻!哈哈哈!”
誰知,此時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起。
“就憑你剛才說的這些渾話,你什麼功名也考不上!”
“鄉巴佬,還是趕快收拾東西,滾回老家吧。”
“什麼?”
嶽飛臥蠶眉一挑,微冷側目。
杜預和徐士林也看去。
隻見那兩個登徒子,一臉陰沉,在一旁陰陽怪氣。
皂白青年氣得渾身發抖,總算是掐人中清醒過來,爬了起來,看向杜預和嶽飛目光充滿陰鬱和恨意。
特彆是杜預,一首【相鼠】,詩成鳴州,將他罵的狗血淋頭,皂白青年恨之入骨。但可惜
不敢再輕易招惹杜預,唯恐杜預一張嘴,再蹦出更多難聽的罵人話。
他隻能將怒氣,宣泄在嶽飛身上。
那狗腿子更是見風使舵,臉色陰沉要滴出水來,跳起來大罵嶽飛:“你一個區區武秀才,懂個屁啊?竟然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大放厥詞?誹謗聖上?當今官家,乃是天下最聖明的千古一帝!若非他高瞻遠矚,引入佛門,這臨安早就被妖蠻魔門占據,變成人間地獄。”
“千古一帝?”
杜預、嶽飛、徐士林都愕然。
周圍吃飯的臨安百姓,一個個都噴了。
“噗···”
“千古一帝,哈哈哈!”
“這個···他竟然能說得出口?”
“好一個千古一帝,我大宋從縱橫中原、稱霸聖元的大帝國,在他統治之下,硬生生變成坐斷東南、雄踞江東的半壁江山,果然千古一帝啊。”
“我家之前富甲一方,在這位千古一帝統治下,如今窮的快揭不開鍋了。”
臨安百姓,無論窮富,都在瘋狂吐槽。
但這並不影響狗腿子發揮。
臉皮這東西,根本不需要。
他滔滔不絕,吐沫星子亂飛,吹捧趙構:“窮?窮算什麼?窮比死要好得多吧?你們可知道,如今妖蠻多強?東海的妖蠻,連續攻打吳國、越國、東齊,每一次都殺人屠城,血流千裡,那屍體堆積如山,人都被妖蠻掠走回去當乾糧了。”
他冷哼道:“而我臨安,卻擁有五百寺院、佛塔處處,便相當於將臨安
送給佛門守護。”
“佛門勢力大啊。”
“妖蠻哪裡敢進攻臨安?”
“我臨安又靠海,又靠錢塘江,最近十年,都沒有什麼妖蠻大軍入侵,豈不美哉?”
他對皂白公子諂媚道:“這不都是當今官家、聖明過人,帶給大宋的福祉嗎?”
皂白公子傲然微笑,哪怕是深秋初冬,他也一把扇子搖晃個不停。
裝逼如風,常伴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