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的饋贈!
等大楊平靜下來之後我才去看望痞子。他的病房在樓上,我剛從樓梯間拐進走廊就聽到走廊傳來大聲爭吵的聲音。確切的說應該是單方麵的指責聲,聲音的主人是一個年齡略大的護士,她正手拿一個托盤站在不遠處一間病房的門口,托盤上有兩大瓶針劑還有些換藥用的紗布和消毒藥品。
“有沒有家屬在?這太過分了,誰給他的煙?有沒有搞錯,這裡是醫院!是醫院!住單間也不能在房間裡抽煙。你不要命彆人還要休息呢!”
我回憶了下痞子的病房號,一邊看著這邊的熱鬨一邊在走廊上尋找著痞子的房間。可越往前走我的心就越哆嗦,這不就是那護士站在門口的那間病房嗎?
我像做了賊一樣想繞過門口的護士走進去,沒想到衣服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抓住。
“等等!你是家屬嗎?病人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誰給他的煙?”
“不,我不是家屬,我隻是隻是個朋友,過來看看而已。”我趕快跟痞子撇清關係。
這會兒我用餘光看向病房,裡麵雖然沒有達到梁隊給我造成的失火假想,但煙味也很濃。木頭正在門邊規規矩矩的站著,他低著頭沒敢往護士這邊看一眼。痞子半倚在床上,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正忽閃著一雙大眼無辜的看著門口的護士,隻是那嘴角掛著的一貫痞笑和床邊地上一地煙頭出賣了他。
“如果再有下次就彆住院了,自己回家養吧!”護士咆哮完,直接進了病房,咣當一聲把手裡的托盤放在桌之上,先去把房間的窗戶全部打開,接著怒氣衝衝的回到床邊。
“先換藥!”聽護士的口氣我就知道這次換藥對痞子一定不會是件開心的事,但對我來講,隻能說還不錯,剛好趕上。
早就知道痞子已經沒任何危險了,我幸災樂禍的看著這個居然敢在病房裡抽煙花樣作死的人。
“過來幫忙把人按著。”
我和木頭聽到後一起上前,一個摁上半身一個摁腿把痞子牢牢的壓在床上。其實我還是不太敢用力,怕牽動到他的傷口,可看一邊的木頭毫不客氣,直接把痞子的上半身緊緊的摁牢。
等繃帶拆開後,我看好像痞子傷的確實沒那麼嚴重,可能當時在林子裡光線太差,周圍的環境讓我過度緊張,所以看的不是那麼分明。護士的手很快也很重,她幫痞子排出積血和消毒的時候我都能明顯感覺到痞子兩腿的肌肉不自覺的繃緊,我立馬更用力的壓牢,以免他掙紮反而牽動傷口。
最後護士把一堆染血的紗布直接丟進了另一個盤子,重新用乾淨的繃帶把痞子包好,又把吊瓶換過後,重新申明了房間內不準抽煙,接著端起鐵盤一甩頭走了。
獲得自由的痞子在床上長出一口氣,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看來雖然他剛才一聲沒吭,但換藥的過程並不好熬。木頭這會兒已經走到床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呆呆的看著病房的門,一臉疲憊的樣子。
“我看你恢複的還不錯。”我首先打破沉默。
“當然,滿血百分百!”痞子驕傲的說道,一掃昨天在林子裡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
“所以你就在病房裡抽煙?”我揶揄他。
“太悶了,本來想找個小護士說說話,不過看了一圈沒發現有一個護士顯得小一些。”說著這貨攤開了雙手,還無奈的歎了口氣。
“那你還是抽煙吧,調戲護士估計會直接被丟出去吧。”我被他逗笑了。
“怕什麼,反正我也沒事了,丟出去也好過在這裡憋死。”
“看你狀態不錯我就放心了,不管怎麼樣你也是為了救我受的傷。不過我還是有件事要問你。”
“哦?”他煞有介事的把兩手枕在腦後看向我。
我看了一眼窗前坐著的木頭,晌午的陽光灑在他漆黑的發上,他似乎隻是暖洋洋的曬著太陽,並未聽我們對話一般。“在林子裡,那個神棍說我們之中有能保住陳建性命的人,是什麼意思?還有當時你和他的那個交易,就是把我丟出去吸引注意你好借機偷襲的交易當時他並沒答應,你後來給他看了什麼改變了他的想法。”
我一口氣將心中最大的兩個疑問說了出來。沒去管痞子如何,我直接看向一邊的木頭。隻有那麼一瞬間,他掩飾的不夠好,我看他在我說完第一個問題之後身子似乎晃動了下,接著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馬上又把視線放在門上,很明顯剛才的兩個問題讓他感覺到了緊張。
“沒人能保住陳建的命,否則他現在就還活著。另外,你覺得那是我跟神棍的交易嗎?”
我盯著他的眼睛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出門前你的何教授找到我們,讓找機會給你多多‘鍛煉’下。至於那神棍,我隻是一個猜測,我看他的眼睛當時有些不對勁兒,就決定炸他一下,結果沒想到還真給我蒙上了。”
“蒙上了什麼?”來不及感慨是否何教授又對我隱瞞了什麼,我步步緊逼的問痞子。
“他也是個試驗品而已。”痞子看著我緩緩說道。
“而且,這是我最後一次回答你的無聊問題。就你導師那神神秘秘的做派,你來問我們不如去問他,也許他會告訴你更多呢。”
又是何教授,半夜梁隊的話,現在痞子的話每一句都指向他。一直以來,我都不願多想,也不願去懷疑何教授。雖然知道他一貫的做法就是這種隻告訴你需要知道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說,但是那畢竟是在學校。
現在他的隱瞞直接讓整個隊伍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碰壁。雖然早已明了這絕不是個簡單的病毒研究項目,因為一個研究項目是不會有‘對手’存在的。而事實是不僅這個‘對手’一直以來都隻是我們身邊一個模糊的影子,而且‘它’的每一次出手對於我們都是致命的。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將近中午,回到賓館後我沒一點吃飯的欲望,直接上了樓。房間裡梁隊不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可能是一夜沒睡,所以我回來的時候他正在休息。
我輕輕的拿起丟在地上的背包,掏出在火場裡搶出的文件,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桌前一頁頁翻看。
文件並不是很多,一半以上都是英文的,還有幾頁像是德文或意大利文。我的英文水平已經倒退回高考時的水平,許多材料隻是大概看看,其實並不太明白說的是什麼。
另外有一半是類似於實驗記錄的東西,有動物實驗也有人體實驗。這些大都是實驗觀察記錄,根據上麵的樣本編號,參與實驗的樣本量應該相當大,而我手上的僅僅是一部分的結果記錄。最後隻有兩頁紙和這些記錄看上去毫無關係。
看到第一張紙,我的心就徹底涼了。這張紙是一張圖紙,畫著的東西我見過,確切的說曾經在我手上。這是在這一切開始的那天,就是何教授主動聯係我參加這個課題的那天,出現在我電腦桌上的那個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