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醉酒侍郎君!
冷雲原還躲著那些拳頭,不過後來,倒也死了心了。
如此甚好。
如此甚好!
疼痛,是跨過生死的第一關,過了這一關,便是一個新的世界了。
儘量再重一些吧,真的死了,倒是解脫了。
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荷月倚在門口,磕著瓜子兒,她太過年輕,不知人太嘚瑟就會摔跤。
隻圖當下一時之歡。
“荷月姑娘,我看還是算了吧,這冷雲可是春香樓老爺們兒的心頭寵,你要是得罪了她,隻怕日後有人會報複。”有龜公好心勸她。
她眉頭一皺,雙眼一瞪,把手中的瓜子兒撒了他一臉。
“放你的屁!現在這春香樓是老娘的,她算哪根蔥!”又衝裡麵喊,“打!我就不信這個邪,我倒是想看看,誰會為了一個婊子來報複我!”
冷雲瞧著她的得意,冷笑了一聲。
這姑娘,真是沒見過什麼世麵。
青梅隻是碰巧路過,她少往柴房這處跑,畢竟太臟,她喜歡乾淨一些。
今日隻是煩悶而已。
荷月到底是個紙老虎,隻敢在人背後嚼舌頭,真站在她麵前,也慫了。
身子往柴房門口一擋“青梅姐姐,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又諂媚一笑,遞上瓜子兒罐“青梅姐姐吃,剛炒出來的,還香著呢!”
青梅覺著有些怪異,雖她知道這小丫頭向來嘴甜,喜歡拿玩意兒討好人,隻不過近來有些虛偽了,常背著她不知在做些什麼。
她是她帶出來的,竟也沒看清她。
人心隔肚皮。
“柴房裡是誰?怎麼吵吵鬨鬨的?”
她拉開她,要往裡麵瞧。
“沒誰沒誰,一個不聽話的丫頭片子,我不過是替媽媽教訓教訓她。”
“丫頭片子?”青梅冷笑一聲,“你不過就是個丫頭片子,還來訓彆人?”
她不是看不起她,隻不過說了句大實話罷了。
但荷月不是這麼想的。
這話如同針一樣刺中了她。
她記著這份仇了。
“讓開,我看看是誰。”她命令她。
她一手帶大她,所以有權命令她。
荷月拿一雙眼瞪著她,不依,不認輸。
青梅一顫。
這丫頭,竟有一雙欲治人死的眼睛!
她的心該有多狠?
算了算了,該是自己想多了,一個丫頭片子而已。
她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一邊兒。
然後看見了,滿身是傷的。
冷雲?
是不是好久沒見,所以有些臉生了?
怎麼好像不像她了?
這樣樸素,這樣脆弱不堪的,不會是她吧?
她走近了,終認出了她。
眼神還是一樣的清冷。
“冷雲,你怎麼?”她輕輕觸碰了她的傷口。
“嘶……”
疼得她忍不住落了淚。
尷尬一笑,拿袖子擦了擦眼角。
她竟變成了這樣。
換誰都會動容,原本冷豔不可觸及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