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那些因妒而生的恨,此刻都了了。
青梅嚴肅著臉,回頭喊了一聲“荷月,過來!”
這小丫頭,自知惹惱了她,也有些懼了,低著頭過來。
“青梅姐姐,不是我非要打她的!”她狡辯。
“是她!”她信口開河,“是她先打我的!我氣不過,所以才動了手!”
“嗬。”青梅冷笑了一聲,“彆胡說八道,冷雲不是你說的這種人。”
荷月一愣,竟被逗笑了。
“姐姐,不是你說的嗎?窯子裡沒有能見天的人和事兒,各個都不是好人,怎麼她就不是了!”
她塗著鳳仙花汁的手指扣著牆上的土,一塊一塊,狠而無情。
這才是她的脾氣。
原先那個,膽小怯弱的,不過是裝的。
包括求陸浮林抱住她。
包括在陸浮林百般克製之時,在遞給他的茶水裡下了春藥。
沒有彆人知道,一切都是原本不起眼的她,一手策劃的。
陸浮林還真的冤枉他四弟了,隻是如今,誰又說得清?
青梅被問住了。
誠然,這句話是她親口說的。
無可辯駁。
“青梅姐姐,你也討厭她吧!如果沒有她,誰能在這兒搶你的風頭?翠雲樓的紫瑤失蹤了,若是把她也除了,這乾安城可就是你的天下了!你難道,難道還要幫她?”
真是狡猾,好像自己欺負她全是為了她,沒自己一點好處。
“是,我是討厭她。”她竟承認,“七爺眼裡全是她,竟從不正眼瞧我一次,你讓我如何不討厭?”她看著冷雲。
冷雲不語。
不知說什麼。
七爺,嗬,是那個假惺惺騙自己感情,卻帶著惡霸來要抓自己回去的那個騙子嗎?
“是吧,青梅姐姐,你也是這樣想的吧!”荷月以為自己得了理,又囂張起來。
她蹲下身,抬起冷雲的下巴“這位大姐姐,這裡已經不是你的天下了!你以後若還敢跟我瞪眼睛,看我不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冷雲冷笑了一聲,抬起眼,死死盯著她。
“你!”荷月被徹底激怒了,喊道“拿刀子來,我今兒就不信了!”
青梅一怒“你瘋什麼,滾出去!”
荷月依舊不依。
“滾出去!”她抽了一枝燒柴的樹枝,抽著她。
打她小時候,她就是這樣訓她的。
唱曲兒,彈琴,跳舞,學做萬種風情。
都是她一點一點地教出來的。
若不是她一次又一次地這樣訓自己,隻怕如今她沒這麼風光。
隻是她已經都忘了,唯一記得的,就是鞭子抽在身上的疼。
荷月的恨又多了三分。
她是純粹的婊子。
無情無義。
你給我等著!
她暗自罵了一句,轉身跑了。
青梅扶起冷雲,二人都有些尷尬。
想她以往總針對她,忽然對她好起來,都有些不適應。
“青梅,多謝你了。”她鮮少說謝。
“哈。”竟不知回句什麼。
畢竟原先與她隻會罵。
“那個小丫頭,你要小心一點。”這句善言,算是報答這一次她的出手相救。
“誰?你是說荷月嗎?”她倒是滿不在乎,“我一手帶出來的,沒事兒,不過是有些孩子脾氣。”
冷雲一笑,搖了搖頭,握緊了她的手。
“千萬彆小看她了!”。
她從沒看走眼過,有些人的惡,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