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掌心嬌!
覃九的話未辭頗為認同,其實一進城她就感覺哪裡不太對勁,總感覺自己走進了迷中之局,但具體又說不出迷局走向何方。就像霧裡看花,水中賞月,亦幻亦真。
此時胭脂已經被族長的人帶走了,未辭剛要跟過去看看,覃九拉住了她“不必跟,十二花靈全部被帶去了花尊祠堂,在那裡為祭奠儀式做些準備,我們晚些時候再去移花接木,現在跟過去隻怕會打草驚蛇。”
未辭“你怎麼知道?”
覃九“我耳力好,剛剛聽路人議論的。”
未辭眼望著胭脂上了馬車,向城西駛去,覃九附在她耳邊又道“這水仙花有問題。”
未辭倏然一驚“什麼問題?”
覃九“我初碰這束水仙花時,就感覺花瓣裡有某種術法的味道,具體是什麼術法我暫時還推測不出。”
未辭慌忙抬手,想要取下簪在頭上的水仙花,覃九笑著握住了她的小手“不用擔心,我已經把術法強行破除掉了,好好簪著才不會引起對方疑心。”
未辭舒了口氣,複又把手放下來,忽而又想起胭脂的水仙花覃九並未碰過,於是心跳陡然加快“那胭脂……”
覃九“她並未簪花。當時賣花人極力說服我們兩人簪花,我猜大概這種術法需要我們將花簪起來才能生效,至於胭脂……要麼她本身有問題,要麼對方的目標就是你和我,至於胭脂他無所謂。”
未辭“胭脂不可能有問題,她可是與我們一起從雲水遙過來的。”
覃九挑了挑濃眉,未再接話。未辭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覃九望著樓下遠街眯了眯眸,忽而笑道“去斒斕花圃打架。”
未辭好笑“找誰打架?”
覃九抬了抬弧形俊美的下巴,未辭順著方向望過去,看到幾百米之外有一處花團錦簇的木色拱門,門楣上一塊金色的扁額,扁上題字斒斕花圃。
恰巧一抹白衣飄然的身影走了進去。
正是莊蝶門昭陽公子。
未辭看向覃九的眼神頗顯無奈“覃九兄,你不必這麼計較吧?雖說昭陽壞了你的計劃,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你不至這麼小氣吧?”
覃九笑了笑,直接拉著未辭跳下了酒樓二層扶欄,徑直向斒斕花圃走去,未辭雖然不讚同他去尋人家昭陽的麻煩,但也無可奈何,隻好跟著。
斒斕花圃麵積很大,內裡幽靜雅致,走入其中便與外街的喧鬨繁華隔離開來。湖泊假山,野樹浮橋,亭樓插綴。
除卻水仙花,這裡還種植了許多其它花種,一眼望過去,姹紫嫣紅,織錦成席,若有微風拂來,香氣甚濃。
來這裡的人大多是愛花賞花或買花的人,每隔一段距離,便有女侍守在花柱下,若是有客人詢問,自會上前恭敬解答。
昭陽顯然是極愛花的人,他走得極慢,兩步停停,三步再回首,似乎將每一朵花都細細品味了一番,冠上“花癡”二字也不為過。
傳聞南海綺夢洲就是花的海洋,蝶的故鄉,這位小公子自幼生長在繁花裡,自然對花有著更多的鐘情和感悟。
未辭也愛花,感覺與這位昭陽公子頗有共同意趣,倘若不是覃九要尋昭陽打架,她倒想上前與昭陽共同賞花,討論交流幾番。
每當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她便看看身旁的覃九,他那冷而臭的臉色,又讓她不得不壓抑下蠢蠢欲動的心。
一時不慎貪財,收了他的大白和小白,便覺得自己理應與他統一戰線,否則抹不開這層薄麵,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未辭此時想剁了自己的手。
偶然一個轉身,昭陽也看到了覃九和未辭,他倒是不像覃九那麼小心眼兒,頗有一腔“故人重逢千杯少”的熱情,轉玩著手中的長笛快步走過來,衣袂飄飄,拱手笑道“覃兄,藍兄,又見麵了。”
未辭也拱手回禮道“昭陽公子是專程來花山城賞花的麼?”
“正是,”昭陽道,複又看向覃九,“覃九兄也愛賞花?”
覃九冷哼不言,傲慢得很。
昭陽麵露尷尬之色,未辭趕緊緩解氣氛,道“昭陽公子,這花山城的花,與你們綺夢洲相比,如何?”
昭陽環視了一圈,略一思索道“其實一方水土養一方花草,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特色,綺夢洲如夢似幻,而這裡也意趣盎然,隻不過……”
見昭陽欲言又止,未辭道“隻不過什麼?”
昭陽略顧左右,向未辭走近了兩步,剛要附耳悄語,卻見覃九臉色陡然黑沉,仿佛天外飛來一把墨刷,在頰上抹了兩下似的。
他一把將未辭拉到自己的身側,與昭陽隔開距離,抑遏著聲線冷然道“有話就說,湊那麼近做什麼?”
昭陽又是一陣尷尬。覃九護未辭小公子如同糙漢護媳婦一般,這模樣讓人十分想笑,大家都是男子,這樣的反應是不是有點過激了?
但見覃九自有一種傲淩威壓彌漫周身,昭陽雖背靠莊蝶門這棵大樹,但也不敢輕易得罪什麼人,畢竟修真界臥虎藏龍,他也不想給莊蝶門招惹麻煩。
雖然心中不快,但還是保持了風度,小聲道“我發現這裡的花草似有奇怪之處。”
未辭“有何奇怪?”
昭陽“我說不出來,但總覺得哪裡不真實,仿佛走進了虛幻一般。”
覃九冷笑道“論弄虛作幻,誰有你們綺夢洲厲害,倘若一切皆是虛幻,你竟看不破?”
昭陽“我們莊蝶門雖然擅長幻術,但也不敢自稱天下第一,畢竟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一個風骨峭峻,一個俊逸翩然,一個傲慢譏諷,一個謙謙爾雅,未辭夾在兩個男人中間,略有些不自在,平心而論她更傾向昭陽一點,覃九這家夥野性不羈有失禮法了。
對於昭陽的謙恭退讓,覃九卻並不領情,反而得寸進尺道“我看你們綺夢洲那些小兒科的玩意兒,也隻適合逗逗蜂蝶騙騙姑娘采采花,至於其它……嗬嗬!”
這話就讓人覺得過分逆耳了,昭陽的臉色終於撕裂了此前努力維持的平和,雖然君子有容人之量,但亦有邊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