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的事情告一段落,前去江南的路上,在途中休整了一日,曹眙聯係了相熟的船隻,改走水路。
阿繡有點暈船,之後的日子她都在艙中休息很少露麵。
有時在渡口靠岸想上去走走,她也戴了帷帽,除了船上那些人,幾乎未在外人麵前露過臉。
路途,船隻來到一個叫桑州的地方下起了雨。
雨勢頓大,連著幾個時辰不停,曹眙為了安全便讓船夫找了個小渡口靠岸休整,等天氣轉睛了再走。
這一靠便是一天一夜,瓢潑的大雨如傾如注,連江水都漲高了許多。
曹眙冒雨指揮大家為船隻加了韁繩,入夜時見雨水未停,又將貨船上的貨儘數搬到客船,以防夜裡出現意外。
這事情阿繡都聽春柳說了,如今他們走不得,趁著這個空檔春柳讓她不要操心,好好養下身子。
最近阿繡暈船,胃口一直不佳,春柳感覺小姐都瘦了。
阿繡點頭,讓她注意著外麵,有什麼事及時來告知。
是夜,外麵的雨聲未停,伴隨著的還有呼啦啦的大風。
外麵的聲響過大,阿繡睡得不實,到了半夜不知怎的便醒了。
船艙裡的油燈暈暗,她翻了個身,便見到春柳側躺在幾步外的小床上睡著正熟。
這人倒是好眠,阿繡舒了一口氣,自行起身倒了杯茶水潤喉。
再次回到床榻上,這下她已經徹底睡不著了。
阿繡掰著手指數了數,心裡想著添哥的府試怕是已經放榜了,過考肯定是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道排名如何。
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自己離開的事情吧,按先前所商量,等到府試歸家自己離開的事情才會說給他聽。
也不知道父子倆回鎮上了沒有,知道自己離開,添哥有沒有生氣呢?
阿繡越是瞎想就越睡不著,後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些響動。
那是水浪聲,好像不遠處有船翻了。
阿繡一驚,剛翻身坐起,便覺船身晃動,有一股衝擊力湧來,將她直接掀倒在榻上。
不遠處,春柳躺在小床上也沒能幸免,因是在夢中沒有防備,船身搖晃,直接將人從床上掀翻在地。
“唉喲。”
春柳一下子便醒了,抱著腦袋喊疼。
“春柳,你沒事吧?”
阿繡起身,扶著隔板慢慢下地。
“小姐,你彆動,春柳沒事。”
船身還在晃動,雖沒有剛剛那股衝擊力,還是有些站立不穩。
春柳揉著腦袋起身,走過去將阿繡扶住道:“奴婢出去看看,小姐彆動。”
她說著拿了架子上的外衫給阿繡穿上,之後提著把油傘便出去了。
剛剛那股衝擊力之後船身已經在慢慢平穩,不過阿繡聽到了一些叫喊,遠處像是有人落水,看來有船隻出事了。
此處雖是小渡口,可已經靠近臨江,由於下雨,入夜前阿繡看見不少商船都跟他們一樣停靠在這一帶。
有些船頭掛著的旗幟她還有些熟悉,也不知出事的是誰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