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春柳回來了。
她將濕掉的油傘放在門邊,拍了拍身上的水氣說道:“聽宋管事說上遊有一艘商船進水後翻了,那主人家求助,大家都過去幫忙,咱們這邊也去了幾個。不過,據體啥情況還不得而知,過去的那些人還未回來。”
春柳說著又過來伺候阿繡躺下,並說道:“咱們先睡吧,有什麼事兒宋管事會過來知會。”
她嘴裡所說的宋管事便是宋明。
跟著宋二才跑了幾年,宋明雖說年歲不大,但也能獨當一麵了。
事情弄清楚,阿繡安心了,閉著眼繼續休息。
次日,天剛微熹時下了二天一夜的雨總算是停了下來。
阿繡起床正在用早飯,曹眙來了,說是有事與她商量。
春柳將人請了進來,之後便拉門守在外麵。
“昨晚上遊有一艘商船側翻,船上的人提前查覺到異樣貨物雖搬了下去,不過船徹底不能用了。那東家不知從何處打聽到我們前去臨江,先前找到我,說是想搭船同行。”
“他那邊貨物不算太多,要擠到我們邊也是可以的,隻不過那人姓魏,是纖繡行的。”
還未入臨江地界又遇上了纖繡行,阿繡聽得一怔,之後問道:“可知是魏家何人送貨?”
“魏三公子。”
魏三公子!
原來是他,阿繡默了默,點頭道:“讓他上船吧。還有咱們的事也不必故意隱瞞,時候到了,公開也比藏著好。”
曹眙點頭,很快走了。
不多會,阿繡便聽見岸邊有人說話,然後便是人員嘈雜的聲響,以及搬動貨物的吆喝聲。
外麵雷雨已停,等那些人安置完畢船便動了。
纖繡行的魏三公子前來搭船,曹眙知道魏家在臨江地位非淺,專程騰了一間二樓的客房給他居住。
魏洲很感激,在房中換了身乾淨衣裳便到二樓的正堂要向曹眙道謝。
曹眙見了他,兩人在堂中聊了聊,後麵魏洲也知道他們從西南一帶而來,前往臨江是發展生意。
江南之地富賈一方,於外人而言這裡遍地是銀,自然是一個做生意的好地方。
可這邊的世家大族在生意上已經根深蒂固,不管是何營生都已經飽和了,外人沒點權勢跟門路便想進來插一腳根本不可能。
想到人家幫了自己,魏洲想要好心提醒,便問他們打算做何營生。
曹眙事先受過阿繡的叮囑,也沒有再隱瞞,便道去臨江開繡樓。
繡樓?
魏洲挑眉,倒是沒有再說話了。
說到繡樓,纖繡行在江南一帶可是數一數二的存在,現在人家要開,說白了就是同行,怎好意思開口勸他,一不小心話不太對反倒惹人誤會。
魏洲咽下那些話語,隻道自家住在臨江朝賓街,如惹以後遇到麻煩儘管過來找他。
曹眙點頭,心裡卻是在想以後跟本不需要去找,同做一門營生,他們有的是見麵機會。
兩盞茶飲完,魏洲便告辭了。
他出門見外麵的天色已經放晴,帶著小廝正打算去船頭那邊逛逛,正堂旁邊的一處客房門打開,一位著淺藍色繡蓮花裙的小丫鬟出來了,手裡還扶著一位頭戴帷帽的年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