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驍沒躲。
疼痛能使人的思維更加清醒,意識到當前最好先彆提那件事。
李無疆緩緩抬起頭,汗水順著下巴淌,可看著李驍的眼神,卻依舊那樣冷漠,桀驁。
李驍把滅掉的煙頭,放在煙灰缸內,輕聲說:“以後,彆再梳這樣的發型了。”
李無疆看著他,問:“你是勸我,找個好男人嫁了?”
李驍點頭:“嗯。你年齡也不小了。關鍵是,我已經結婚,有了妻子。我愛她,勝過愛我自己。沒有任何的力量,也沒任何人,能拆散我們兩個。”
李無疆雙眼上翻,高傲異常:“不用旁敲側擊,警告我彆傷害陸梓琪。李驍,實話告訴你,我連你都不在乎,還在乎一個鄉下村姑?我真要想殺她,她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
李驍又點了點頭。
他相信李無疆說的是真心話。
她太驕傲了。
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和任何女人,爭風吃醋。
甚至,哪怕李驍和陸梓琪,在她眼前做某些少兒不宜的事,她都懶得理。
李無疆抬手,解開了少婦。
接著,她用力晃了晃頭,讓絲般柔順秀發徹底的放飛。
她長長鬆了口氣,滿臉解脫了的輕鬆,說:“雖然以前,你無數次痛罵讓我離開你。但那時候,我沒放心裡去。因為我覺得,你隻是單純的怕我。”
“現在不一樣了,你有了你愛的女人。而且,還不是一個。雖然我李無疆從不在意愛情那東西,卻也不屑破壞你的愛情。”
她看著李驍,一字一頓:“既然你有了妻子,那我就正式放手。李驍,即刻起,你我之間,就不再是夫妻。”
忽然間,李驍心中百味雜陳。
能甩開李無疆,是他最大的心願,沒有之一。
但當他說出心裡話,李無疆卻沒半點為難,放開他後,他卻莫名感覺失去最珍貴的東西。
無論怎麼說,李驍終究和這個女人,同床共枕十多年之久。
她雖然在五歲時,看到李驍的第一眼,就厭惡他,可在他九歲之前,每晚都是被她哄著睡覺。
就她們兩個人,住在這棟宅院內。
李無疆十歲時,就已經能燒的一手好菜。
李驍半夜發燒咳嗽時,也是她抱著他,去找李家村唯一的郎中五大爺。
李驍病的厲害,睡不著時,她就給他唱催眠曲。
與其說李無疆是李驍的童養媳,倒不如說,是他的保姆,丫鬟。
這也是李無疆把李驍踩在腳下,痛罵他忘恩負義的原因。
現在——
砰的一聲輕響,讓精神恍惚的李驍打了個激靈。
一張紙,一支筆,被李無疆重重拍在了床頭櫃上。
“即刻起,李無疆休掉李驍,倆人不再是夫妻!”
這是紙上的內容,下麵是年月日。
李無疆已經在上麵簽字,還按了手印。
她明明是個女人,可寫出來的字,一點都不娟秀,相反還八麵猙獰,一筆一劃都透著蕭殺,無比猖狂。
李驍嗅到了淡淡的血腥氣息。
李無疆按下的手印,是咬破了食指。
血手印!
足夠可以證明,她此時有多麼的痛恨李驍。
李驍拿起筆,蹭蹭簽字,也咬破自己食指,狠狠按了下去。
“你終於男人了一次。”
李無疆輕蔑的說了句,站起來下地,飛快的穿好了戎裝,蹬上了大兵靴。
你可以明天再走。
看著收拾自己衣服的李無疆,李驍嘴巴動了動,又閉上。
很快,李無疆哢嚓一聲鎖上拉杆箱,看都不看李驍一眼,快步出門。
嘩啦啦的拉杆箱聲,很快就隨著大門被重重關上,消失了。
“我就這樣輕鬆甩開她了?”
李驍感覺自己好像做夢,更不知道他當前是什麼心情,隨手扯過毛毯,蒙住了腦袋。
毛毯上,還殘留著李無疆好聞的體香,讓李驍煩不勝煩,想丟下床時,卻又歎了口氣。
殘月,逐漸被東方的曙光映淡。
朝霞滿天。
按照民間“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裡”的說法,今天下午可能會有雨。
李驍來到院子裡,剛要迎著朝霞做幾個熱身運動,卻又快步走到了院門前,拉開了門。
外麵,站了很多人。
男女老幼都有。
站在最前麵的,赫然是李家村八大長老中的李大爺。
李大爺已經九十六歲高齡,笑起來時,滿臉褶子更深:“村長,你終於肯常住李家村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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