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承認,季雅是李驍的救命恩人。
可她寧願讓小白姐等人守寡,也不會因季雅救了李驍後,就因為感恩會發生某種關係。
哪怕有閒言碎語,都不行!
正是抱著這種心態,楊逍才發現房門依舊關著後,有些不滿。
其實她去周過那邊,也就十幾分鐘;季雅和李驍單獨相處的時間,並不長。
更何況,小白等人都守在門口呢?
手術室內要是有什麼異樣,她們肯定會破門而入。
事實證明——
楊逍的不滿和擔心,其實沒必要。
季雅走進手術室後,渾身散發出的淫邪,就像被無形狂風吹滅的蠟燭那樣,半點也無。
不但李驍感覺出來了,就連她自己都感覺到了。
她的眼神,從沒有過的清澈。
不帶有絲絲的雜念。
她的心態,從沒有過的平穩。
不帶有點點的漣漪。
她站在門後,李驍躺在頭部抬高的手術台上。
倆人四目相對,足足四五分鐘,都沒說話。
季雅忽然伸手,把貂皮大衣拽了下,掩住了大半個胸膛。
她低頭,看著腳下的黑色小拖鞋,腳趾扣緊。
李驍說話了:“那邊,有白大褂。”
季雅立即走過去,背對著李驍;把貂皮大衣裡的香煙拿出來,隨即丟到旁邊後,又拿起一個最大碼的白大褂,飛快的披上。
李驍的眉頭,皺了下。
白大褂下擺,可遮住季雅的腳踝處。
她直接裹在懷裡後,才緩緩轉身,看著李驍,輕笑:“李驍,你能告訴我,我忽然為什麼這樣子正經了?”
李驍卻答非所問:“你的傷,是怎麼弄得?”
季雅不解:“什麼傷?”
李驍沒說話,隻是盯著她的胯骨處。
季雅用力抿了下嘴角,臉上浮上了不以為然的桀驁;索性抬手,掀起了白大褂:“你是說,這兒的傷?”
這個女人的圓月,很美。
現在,左邊那瓣上,卻多了個紅色的疤痕。
疤痕足足有碗口大小!
深,一指有餘!!
紅白相映間,看上去相當的觸目驚心。
209病毒的宿主,雖然有著恐怖的自我修複功能;但如果在被人,用刀在屁股上,硬生生剜下足足這麼一大塊肉後;也無法在短短數十個小時內,讓傷口完全愈合。
李驍抿了下嘴角,看向了彆處:“是亞曆山大。”
季雅重新裹上白大褂,索性踢掉小拖鞋,緩步走到病床前坐下:“那是他應得的。”
季雅是摩西家族的少奶奶。
但她卻在三巨頭麵前,要求楊逍等她死後,要埋進李家的墓地內,這就是對亞曆山大最大的羞辱。
摩西族長沒把季雅夜夜無男不歡當回事,甚至都不在意,她和彆的男人,在他眼前上演精彩的二人轉。
可他卻無比在意季雅死後埋在哪兒——
於是,摩西族長臨走前,特意找必須留下來調養身體的季雅,討要個說法。
夫妻倆經過友好的溝通後,亞曆山大臨走前,從季雅身上割走了大約250克肉;用來,做科研研究。
李驍忍不住問:“疼不疼?”
“疼。”
季雅叼上一顆煙,笑:“當時他很生氣,不許我用麻醉。隻讓我,咬著毛巾。”
李驍眼角,跳了下。
季雅又說:“不過,我不恨他。畢竟,他給我了太多。尤其在某段時間,他是真心愛我的。他這樣子取走我一塊肉,就當是我對他的回報。現在,我也算是無債一身輕。更能放平心態,迎接我最美麗的那個瞬間到來了。”
“哦,你彆忘了。你曾經承諾,會當麵欣賞我最美的瞬間。”
季雅說著,把嘴裡的香煙拿下來,遞到了李驍嘴邊。
李驍遲疑了下,接住:“我既然答應你,就會做到。”
“軒轅先生還說,等我死後,她會親手把我埋到你家墓地裡。”
季雅又點上一顆煙,滿臉的向往:“我多麼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
李驍沒說話。
以前看到季雅,或者偶爾想到她時,都覺得很了解她了。
但現在看來——
她的人,就活生生的在他眼前;卻仿佛一團霧,根本看不透她。
“彆費心思了。我自己都看不透自己,何況是你?”
季雅微笑了下,剛要架起二郎腿,卻又想到了什麼,放下。
李驍說:“你怎麼舒服,怎麼坐。”
“我忽然就怕你笑話,說我是個淫婦呢?真沒想到,我季雅有一天竟然也學會要臉了。”
季雅自嘲的笑笑,終於還是架起了二郎腿。
那隻塗著黑色指甲油的左腳,在李驍眼前一晃一晃的,特像雪地裡的黑色梅花。
卻沒有了,以往那種驚心動魄的妖異性感。
隻有精致的優雅。
李驍看著那隻腳,半晌後才說:“也許,我身上流淌著你的血。然後,和你引起了某種共鳴。或者說,是那種氣場被中和了。然後,你就擁有了正常女子的氣場。如果你強行像以往那樣,就會感覺渾身不得勁。”
“你說的也許沒錯。”
季雅輕聲:“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
李驍屈指彈開煙卷。
季雅又遞給了他一顆。
李驍還是沒拒絕,吸了口煙後,才問:“你是說,我會因此留下某種後遺症?”
季雅淡淡地說:“你既然能中和我的氣場,這就說明,我已經深入了你的骨髓。甚至,和你渾然成為了一體。無論我死,又是死了多久。你都會在某一刻,忽然想到我這條讓你惡心的美人蠱。還極有可能,會影響你的原則。從而讓你因此,無比的痛苦。”
李驍咳嗽了幾聲,心口的創傷隱隱作痛。
“不說這個了。”
季雅笑:“換個話題。”
李驍點頭:“我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