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炎熱,上京已有幾位上了年歲的老國公老太君因病而逝。
但接到錦鄉伯長媳暴斃的消息,仍讓宋挽很是唏噓。
這錦鄉伯長媳隻比她大了五六歲,未出閣的時候還曾去宋府給她送過花燈,二人雖不熟絡但也算有些交情。
所以在收到消息後,宋挽忙吩咐府中婆子準備路祭吊唁等事宜。
“大奶奶在忙?可有玥兒能幫忙的?”
林葭玥端著盤雜果冰酪笑盈盈走了進來,將東西放在宋挽麵前後,她笑道:“前些日子我忙著給三妹妹說親去了,這戶人家雖沒有蘭家富貴,但卻是正經官家出身,門第也比蘭家高了不少。”
“不知林姨娘為三妹妹說了哪一府?”
宋挽頭都未抬,隨口問了句敷衍林葭玥。
江景同蘭家婚事告吹,她又拒絕再為江景尋夫家,這事便落在了江母身上。但江母如今還病著,且又要幫府裡對江老夫人隱瞞江行簡去了上林苑監一事,如何還有功夫管一個庶出丫頭?
聽聞宋挽不管,她便直接將這事丟給了林葭玥。
雖然江母不待見她,但自那日宋挽在絳香院頂撞自己後,她心中便生了幾分底火。如今有意抬舉一個姨娘,也有想要敲打宋挽,讓她知道這府裡究竟誰說得算的意思。
江行簡雖不滿林葭玥出頭處理此事,但他一個外男如何能管江景的婚事?無奈之下也隻能再三叮囑林葭玥萬事細心,不懂的事務必要多問宋挽。
便是這一句話,讓林葭玥膈應了許久。
但她前幾件事都未辦好,又自覺理虧,也隻能應承下來。
但到了宋挽麵前,她卻是低不下頭。
“是詹事府學士陳大人府上,他家兒子隻比三妹妹大了三歲,這年紀同家世與三妹妹也算相稱,你覺得呢?”
陳家……
宋挽一聽便皺起了眉。
陳家在上京頗有些名望,家風尚可又向來走直臣的路子,原本是不錯的。
但到了陳大人這一代,便不太好說了。
陳大人宋挽並不熟悉,但陳夫人她卻是了解一二。
有一年宋母生辰,陳夫人到宋府做客,順走了府裡一套金如意擺件。那金如意不大但做工極其精巧,據說是蘇家舅舅高價自琉球收來的。本也隻是借宋母生辰那日擺擺場麵,給眾賓客見識見識,卻不想賓客散儘,東西便丟了。
後來過了許久,她小舅舅才在上京一家典當鋪子裡找回,托人打聽多日,方知是陳府夫人拿去典當的。
畢竟未親手捉賊拿贓,宋府隻能吃了這啞巴虧。
讓宋挽記得這般久還是因為那時宋母賠不出銀錢,哭了大半月,最後是父親從公中拿出了銀子,方填補上。
陳夫人貪小,後來宋母多方探查才知她慣來喜歡投機取巧,不僅手腳不乾淨還糾集了一群人在上京放印子錢,雖做得隱秘,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靈通的多少都有耳聞。
這樣一戶人家,尋常人躲都來不及,林葭玥卻是不知如何沾上的。
放下筆,宋挽道:“你可打聽清楚這陳府人品了?”
“當然。”
林葭玥勾著唇,笑得燦爛:“陳夫人是煥顏齋的大客,她為人爽朗大氣,我同她一見如故仿若忘年交,三妹妹嫁去陳府定不會受虧待。”
“你若是不放心,也可等陳夫人來府裡的時候親自去見見,正好我約了她後日來府裡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