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那樣灑脫的人,你瞧不瞧得慣。畢竟你……素喜矯情。”
一隻腳踩著小杌子,林葭玥半倚在門柱上輕笑著看宋挽。
也不知為何,她就是不喜歡對方那種高高在上,假模假樣的派頭。
宋挽很完美,但這種完美讓她厭惡不已。
她也很端莊,端莊到走出的每一步都相同,如經過丈量一般精準。
她從不失態,林葭玥就沒見過宋挽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守寡六年的丈夫帶回心愛之人,她麵無表情。她同江行簡恩愛非常,她也麵無表情。
甚至就連江母江行簡漠視她侮辱她的時候,她還是如木頭一樣沒有反應。
這種虛假且不露聲色的端莊,這種被所有人認為是大家閨秀風姿的高傲姿態,隻讓她覺得惡心。
就如她現下一句雲淡風輕的‘你可打聽清楚了’就能輕易勾起人心頭怒火。
這姿態,好似她林葭玥天生就矮了宋挽一等般,讓人不適。
“你打聽清楚便好。”
林葭玥哂笑:“我還以為你會說陳府如何不好呢,畢竟你斬釘截鐵說不再為三妹妹相看夫家,搞得好像侯府離了你不能運轉一般。”
宋挽抬眸,見林葭玥那毫無規矩可言的儀態,秀眉微顰。
再低頭見了自己為錦鄉伯長媳撰寫的誄文,宋挽忽然生出個念頭。
她不再理會林葭玥,繼續忙自己的事去了,絲毫未將林葭玥的挑釁放在眼中。但越是這般,林葭玥越是氣恨,一時狠咬著唇暗暗生氣。
待宋挽寫完,方執起誄文吹乾疊好放進白色簡封中。
“將這兩張帖子送去禮房,再將這份路祭所需的物品交給梁婆子,讓人按著這上頭安排。”
“你讓我去跑腿?”
宋挽捏著手中帖子,淡笑著道:“你好似從未弄清事實。”
“無論你身後有江妃亦或侯爺撐腰,你也隻能在侯府下人麵前飛揚跋扈,趾高氣昂。”
“出了侯府大門,你永遠是那個上不得台麵與人先奸後合的淫奔之妾。”
“今日你能為三妹妹說親,並非你才能出眾,隻單單是因為我不耐理此事,你又有何可得意的?”
“無論喜喪誕節,彆府的拜帖都隻能送到我麵前,由我代侯府回複應對,而你連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更遑論參與這些事。”
“看似風光無限,實則不過虛幻一場,你這整日為自己麵上貼金,編製黃粱美夢的做法真真可悲。”
宋挽語氣溫和且淡,絲毫聽不出她有任何動怒意味。那股冷靜淡漠仿佛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足以讓林葭玥潰不成軍。
就是這樣,在宋挽麵前,無論她怎麼表現,最終都會被襯托得如小醜一般。
麵上血色瞬間退至腳底,林葭玥隻覺後脊冰涼,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寒得她渾身都叫囂著想要掀翻麵前桌案,撕扯掉宋挽臉上的冷靜假麵。
但是她不能,越是失控發瘋,越會顯得她更像一個笑話。
強壓下胸中暴怒,林葭玥皮笑肉不笑抽走宋挽手中名帖:“行啊,我幫你送。”
見她轉身離開,宋挽對身旁的蘅芷道:“找人盯著禮房,看林葭玥何時去送誄文,當中可尋了其他人沒有。以及路祭在哪一日舉辦,另外探探送去的路祭物品帖中,喪服準備的是什麼規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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