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靜姝到運輸隊的時候,霍旬和幾個兄弟正在商量蓋房子的事。
霍旬要蓋房子,幾個戰友肯定不能袖手旁觀,出錢霍旬用不上,但出力肯定是少不了的。
幾個人討論得還挺熱烈,於靜姝都進屋了才有人察覺。
猴子立刻笑嘻嘻地從於靜姝手裡接過肉,還把另外兩個人給拽走了,“小……小於知青你們聊,我們幾個做飯去了。”
於靜姝看了一眼外頭的太陽。
好像還沒到中午吧?
隨後才後知後覺地領會了猴子的意思。
霍大哥的幾個戰友,好像是在撮合她和霍大哥?
於靜姝頓時有點不自在,感覺手腳都有點無處安放了。
霍旬察覺到她的窘迫,拉過來一把椅子,溫聲說道:“天冷了,先坐一會兒,喝點東西緩緩。”
說著從櫃子裡拿出一罐麥乳精,給於靜姝衝了一杯熱飲,遞給了她。
“謝謝霍大哥。”
於靜姝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手裡的杯子,心想:
霍大哥好像總是給她投喂這種甜甜的東西。
就好像她還是個小孩子一樣。
其實在這個年代,尤其是鄉下,於靜姝這個年齡雖然不大,卻也能開始談婚論嫁了。
如果不是格外偏愛,很少有人還拿這個年齡段的人當孩子來看待。
有的時候於靜姝走在路上,是能感受到村裡那些男青年覬覦又冒犯的目光的。
但在這方麵,霍旬似乎格外收斂。
仿佛怕嚇到她一樣。
於靜姝其實很敏銳,每次和霍旬相處的時候,她都隱約能感覺到霍旬的心意,就像火堆旁的人不會完全察覺不到火的溫度。
要不是白秋雨那本書裡的內容太過深入人心,她早就該察覺霍旬的心思。
不過即便現在察覺,也並不晚。
細算起來,她和霍旬也不過才認識了兩個多月而已。
隻是她實在不知道,霍旬是什麼時候動心的。
於靜姝有些走神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甜甜的飲料,唇珠停在杯子的邊緣,讓霍旬的目光忍不住一黯。
他曾在夢中品嘗過它的甜美,這心思實在太過唐突,以至於再看見,就難以遏製自己的大腦,浮想聯翩。
於是再開口,霍旬的聲音就有些沙啞。
“上海那邊的調查有些眉目了,陳繼芳58年就不住在她出生的村子了,她同村的人都以為她那一年就嫁人了。”
於靜姝臉色一沉,說道:“這中間肯定有蹊蹺,我聽外婆說過,陳繼芳是59年年底和於問春結婚的,那時候我媽媽剛去世了半年多時間。這中間一年半,她一個沒文憑沒關係的鄉下姑娘離開村子,要怎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