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白秋雨的額頭流下,迅速在地上彙集了一攤。
白秋雨在瘋人院待了五年多,身體本就大不如前,此刻臉色也迅速變得慘白。
胡醫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立當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慌裡慌張地跪在白秋雨身側,探她的脈搏,檢查她的眼皮。
儘管白秋雨沒有立刻死掉,脈搏卻也相當微弱了。
胡醫生看著她止不住血的傷口,咬了咬牙,還是衝出去叫了其他人幫忙。
如果白秋雨死了,對他的影響隻會更大。
一群醫生和護士蜂擁而至,拿工具的拿工具,拿止血藥的拿止血藥,抬人的抬人,開始了對白秋雨的急救。
“不好,她的心跳停止了!快給她做心肺複蘇!”
“準備除顫!”
急救室外,胡醫生滿手是血,神情恍惚地坐在長椅上,隻覺得一切都完了。
他的同事們都懷疑他徇私報複,沒有讓他進急救室。
那些人進出急救室,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都會對他施以鄙夷的一瞥。
瘋人院的醫生給病人治療的時候,各有各的風格,因為這一科目前還很不完善,偶爾出現問題,也很難被立刻發現,畢竟精神病人又沒機會申訴,多數情況下都會被當做他們自殘。
然而白秋雨這次的情況實在太有指向性,搶救她的人下意識地就會懷疑到胡醫生的身上,從而質疑他的醫德。
胡醫生知道,他的處分是逃不過了,唯一的希望,就是白秋雨能活下來,減輕他徇私報複的罪責。
他的內心仿佛分成了兩半,一半恨得要命,恨不得白秋雨趕緊去死,另一半卻期盼著她活下來,減輕他的損失。
搶救進行了幾個小時,急救室裡的人都全力以赴,才勉強讓白秋雨留了一口氣。
當然,也不能說這些人一定對白秋雨有什麼感情,但他們都很清楚,白秋雨現在不能死,否則整個瘋人院的名聲都會受到影響。
畢竟現在還有心理係的一群外人在,他們這幾天隨時都會再來參觀,即便除了胡醫生,其他人都沒有參與加害白秋雨的事,但外人卻未必會這麼想。
對於其他醫生護士來說,這確實是個無妄之災。
他們不能責怪一個行為無法自控的精神病人,自然就把賬都算在了胡醫生頭上。
處分還沒下來,胡醫生就被集體孤立了。
這是他成為主治醫師後,第一次遭遇冷待。
院長也對自己默許胡醫生偷偷調查的決定感到後悔,第二天一早,就把胡醫生叫到了辦公室。
“你的事情,上麵已經知道了,最近你的工作會被暫停,上麵會派人,對你進行審查。”
“可是院長,當初您……”
“可是什麼?”院長審視地看了胡醫生一眼,戳破了他的真麵目,“你有私心,否則戒指不會損壞,這件事也不會鬨大。現在你隻能承認自己作為醫生能力不足,看管不善,額外的東西隻會讓你陷入更大的麻煩,明白嗎?”
胡醫生的胸口幾度起伏,最終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明白了。”
……
病房裡,白秋雨聞著熟悉的藥水味,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抱著一絲期望,觀察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希望這裡是現代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