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讓大家先進軍營,軍營裡分成東西兩處營房,中間是大校場,西營房是吳斌手下的一個總旗的兵馬,總旗姓張叫張俊。他正準備帶著兵丁們出操訓練,就看到營門口進來一群年輕人。張俊是吳斌的老部下,沒事的時候兩人也會喝酒談心,所以劉毅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吳斌跟他說的時候他也是嘖嘖稱奇。
打頭三個騎在馬上的年輕人,後麵跟著一群穿著練功服的小夥子,這些年輕人身上洋溢著陽光的氣息。
張俊看看他們心裡想著“隻是這些小娃娃們完全是憑一腔熱血一時興起當兵的,這年頭軍餉又低,待遇又差,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這當兵的地位也是低下,大家都是糊一口飯罷了,這些小娃娃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有哭的時候。”
他這樣想著,隻看到那邊的年輕人們已經排成了兩列橫隊。
劉毅騎在馬上清點人數,這次一共來了四十二人,加上自己和劉金陶宗一共是四十五人。尚不滿一個總旗的兵馬,一個總旗正常應該下轄五十六人,小旗應該下轄十人。
劉毅決定稍稍做一些更改,反正衛所製度敗壞,少一點多一點兵員,隻要不是太過分是沒關係的。劉毅的計劃是將他這個總旗的士兵人數擴充到六十人,讓晉軍五兄弟擔任小旗,每個小旗增補一人,這樣就是十二個人一個小旗,總計五個小旗,自己是總旗,劉金和陶宗也擔任小旗,但劉金作為自己的副官,而陶宗作為號令手,因為他操炮時經常要大喊口令,所以嗓門較大,讓他當號令手是再合適不過了。如果以後部隊擴大了,裝備火炮了再讓他去炮隊。
這些來參軍的子弟都是平民之子或者是徽商子弟中的偏房庶子,他們雖然都有熱血,但是說白了也確實是因為家裡條件不好,如果都像阮星那樣都是富二代都有家業繼承誰還有空來當兵呢,而且這些人家裡也不是沒有反對的,有幾個人就是偷跑出來的,家裡反對的原因就是軍餉太低,這些家裡反對的都是武館的子弟,因為演武場是免費的,所有的子弟都要去訓練,而武館是收費的,所以他們的條件略好於這些子弟。
他們都是想從軍博取功名,可也有幾個武館學生的家裡人找來,劉毅和他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但是還是有幾個武館的學生被領回去了,劉毅也不再阻止,畢竟加入軍隊肯定有危險,他們的家人不理解也情有可原。
隨後劉毅開始宣布他的任命,然後隨機分隊,先將晉軍,葉飛,陳寶的小旗填滿,剩下不足的部分要去募兵,他開的條件也很優厚,軍餉雙倍於普通的衛所兵,每人二兩銀子,如果受傷或是陣亡,撫恤也是優厚。
為了不在營兵中引起波動,所以他並未在城中公開招募,而是派幾個小旗到農村去招募,招齊六十人即可。沒幾天就補齊了軍中的缺額,一些年輕樸實的農家子弟來到了軍營,但是這些農家子和城裡的子弟比起來不足的就是他們完全不會功夫,需要訓練才行,當然這個劉毅也是早有對策。
劉毅的目標就是今年剿滅馬仁積匪,所以自己的總旗要快速形成戰鬥力。吳斌也來軍營考察了劉毅的總旗,看到了其中有不少的徽商子弟,但這些人全無戰鬥經驗,要形成戰鬥力恐怕還需要時間,劉毅讓吳斌放心,給他三個月時間訓練,年底出兵剿滅馬仁積匪,吳斌看看劉毅滿懷信心的樣子,心存疑慮的回了縣衙,但畢竟自己不出糧餉,所以也不太好乾涉,且看劉毅如何為之吧。
七天之後劉毅的總旗齊裝滿員,劉毅將在縣城武庫裡挑選的質地較好的兵器,和從演武場武庫裡購得的一批兵器分發了下去。阮星也將答應贈予劉毅的普通棉甲共七十餘套贈送給劉毅,其實這些棉甲乃是浙江那邊軍匠作坊製造出來,阮星走了浙商的路子采買了一批贈給劉毅,卻騙劉毅說是從一個跟總會有關係的應天府的官員那裡得來的多餘存貨。然後還如約給了劉毅十匹戰馬,搞的西營房的張俊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救了阮府少爺的人就是不一樣,一個總旗竟然有十匹戰馬。還人人有棉甲,他娘的,老子手底下還有十幾個兵無甲呢,更彆說就我一個人有馬。
整個總旗的人員編製和物資裝備為,第一小旗小旗官晉軍,下轄兵員十一人,由子弟們組成,全員棉甲,帶紅色氈帽,每人一杆紅纓長槍配腰刀作為左駐隊。
第二小旗小旗官葉飛,下轄兵員十一人,由子弟組成,全員棉甲,帶紅色氈帽,每人一杆紅纓長槍配腰刀作為右駐隊。
第三小旗小旗官陳寶,下轄兵員十一人,由子弟組成,每人配大藤牌一個,柳葉刀一把,全員棉甲,帶紅色氈帽,作為跳蕩隊。
又有第四小旗,小旗官王浩,下轄十一人,由農家子構成,全員棉甲,氈帽腰刀,每人配從武庫找到的尚可使用的火銃一杆,因為冷兵器需要長期訓練,而火銃隻要學會發射能打響就行,雖然射速慢了一點但是勉強可以作為遠程打擊的火力吧,這隊人由劉毅親自帶隊訓練射擊作為戰鋒隊。
第五小旗由會一些騎術的吳東明率領,下轄十一人,由農家子和子弟混編構成。劉毅將劉金和陶宗的戰馬暫時調撥至第五小旗以做到第五小旗人人有馬,然後由劉金帶隊訓練他們馬術,三個月時間不求能做到多好,隻要能在馬上能用騎槍衝刺,能用馬刀劈砍就行了,這十二人全身棉甲,除了冷兵器以外還配發單眼銃一隻,填好子藥,在戰場上打一發就可以丟掉。劉毅從吳斌那裡求來十二頂缽胄盔給他們帶上。這個小旗作為遊騎隊。
這樣一個總旗按照戚繼光的三才陣配置完畢,然後開始了三個月的戰鬥訓練。前三個小旗的士兵本來就有武術的底子,可以說他們的單兵能力遠遠超過正規軍,隻是在陣法上有所欠缺,因為在演武場和武館主要訓練的是個人武力,不會演練陣法。所以他們集中訓練陣法,做到出槍出刀齊整即可。
劉毅擔心的是由農家子構成的兩個小旗,他們是一點底子都沒有,在來軍營的前一天他們還隻是麵朝黃土背朝天在地裡刨食的扛著鋤頭的農民,但是他們有一點好,那就是他們完全就是一張白紙,劉毅想怎麼畫就怎麼畫,他們對劉毅命令的服從度要比子弟們好得多。子弟們反而有時後會摻雜自己的理解。
劉毅曾經做過一個小實驗,早上晨練時他在校場上對士兵們說道“現在將你們的衣服全部脫掉。”
徽商子弟們麵麵相覷所有的小旗官也是不明所以,而農家子組成的第四第五小旗已經開始脫衣服了,雖然他們不明白為什麼但他們還是忠實執行軍官的命令。這讓劉毅很滿意。
劉毅對大家說道“大家看到了嗎?大家明白了嗎?我這麼做的目的僅僅是測試大家對上級命令的服從度,軍人必須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戰場之上哪怕你認為上官的命令是錯的,你也必須先去執行,如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仗還怎麼打,還能稱之為軍隊嗎?戚帥曾在練兵實紀中言,軍紀之重要,猶如軍人之核心,隻有軍紀森嚴,才能得堂堂正正之師,結堂堂正正之戰陣,摧枯拉朽,所向披靡。我知道諸位都是有報國理想之人,但是這麼簡單地軍伍規矩都不懂的話,談何報國!”
劉毅的聲音讓大家振聾發聵,一番話說完所有子弟還有軍官們都羞愧的低下了頭,平時他們還有點看不起農家子,認為他們不過是扛著鋤頭的農民,怎麼能打仗?可是沒想到在上官的眼中自己連農家子都不如,連簡單的令行禁止都做不到。
最後劉毅道“弟兄們,行軍作戰不需要個人的勇武,你們的同伴,你們的上官都是你們可信賴之人,萬人一心兮,群山可撼,我們現在隻有六十人就更要團結一致!明白了嗎?”
“明白了。”
“大聲一點我聽不見!”
“明白了!”士兵們握住手中的兵器大聲喊道。自此以後前三個小旗的士兵們知恥後勇,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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