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猛地睜開了閉著的雙眼,軍部,就是它。說起軍部那可是邪惡的代名詞,二戰時期的日本軍部那可是臭名昭著。但是凡事要辯證的去看待,不能隻看到軍部在二戰中不光彩的一麵,他的成立本身並不是為了二戰而服務的。日本軍部是在明治維新時期,日本的新軍人仿照普魯士的陸軍參謀部建立了日本陸軍參謀部,但是因為日本的軍隊是由海軍和陸軍構成,所以後來又分化出了海軍參謀部,到了一九零零年之後,隨著中日戰爭,日俄戰爭等近現代化戰爭的結束,日本愈發的意識到了軍部的重要性,最終一九二一年三名赴德國考察的軍官永田鐵山、小畑敏四郎、岡村寧次在萊茵河畔的巴登溫泉聚會,訂立了歸國後將全力推動改造日本的盟約之後,日本軍部逐漸發展成了一個成熟的軍事大腦,分成包括政府中的陸軍省、海軍省,陸軍最高指揮部參謀本部、海軍最高指揮部軍令部等。
雖然中日之間長時間以來有著不解之仇,但是這並不影響劉毅借鑒一下日本的軍部製度,劉毅清楚的明白師夷長技以製夷的道理。既然日本軍部是現成的製度,那就再次發揚拿來主義的精神,直接成立青弋軍軍部,青弋軍軍部可以分成陸軍省和水師省,雖然現在水師還不夠強大,或者說還處在雛形階段,可是在劉毅的戰略規劃中,水師是非常重要的一支力量,將來的戰鬥不僅僅是陸地,海麵上,江麵上都要部署青弋軍的水師,占領飛地,封鎖江海,投送兵力都和水師息息相關。同時在劉毅的規劃中,除了陸軍省和水師省以外,還必須有一個獨立於兩個分支機構之外的最高參謀部,給兩個省負責管轄的事務進行一個總的協調,還有在兩個省意見不合的時候進行總裁決,這樣才能維持青弋軍的高效運轉。
擴軍是一件事,成立新軍指揮機構是第二件事,第三件事是難度最小,也是馬上就能實行的事情,那就是遷移衛城,其實也不算是遷移,隻是名義上的調動而已。安慶衛是由四府構成,而安慶府的位置非常不好,為什麼這麼說呢,安慶府位於整個安慶衛的最西邊,並且處於江北,最重要的是安慶府離應天府非常遠,很不利於政令的傳達。而太平府的位置就要好很多,東臨應天府,西邊和南邊是池州府和寧國府,太平府作為麵積最小的一個府被緊緊的包裹在中間,除了安慶府的位置較遠以外,太平府可以說是整個皖南的中心。加上劉毅這麼些年的傾心打造,現在的太平府已經是整個南直隸的一塊寶地,比起應天府來也是不逞多讓。並且太平府所有的物資一應俱全,港口碼頭應有儘有,劉毅的家當工坊也全部集中在太平府,未來,太平府會向南部西部擴張,找寧國府和池州府要地盤,甚至江北的和州也在劉毅的考慮範圍內,劉毅的最終設想是要將太平府打造成一個皖地的中心城市,資源集中,人口集中,和應天府交相輝映,互相扶持,一旦北地有變,江南可以迅速形成以應天府太平府城市圈為基地的強大軍事力量,到時候以這個城市圈延伸到吳淞口一帶的長江中下遊地區經濟發達,戰備先進,人口稠密,在劉毅的培養下,適齡男子都會成為不錯的預備兵員,這樣一呼百應,可以瞬間集結起數十萬大軍,裝備著火器的超強兵力在戰艦的掩護下橫渡長江,再分出一部分從吳淞口出海,直達渤海,可以在山東,遼東任何一處突然登陸襲擊敵軍後方,前後夾擊,則天下大事可定。
劉毅再也不能在顯忠堂中安坐,回頭看看門外的雨已經停住。正好顯忠寺的小阿彌路過。“這位小師傅,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劉毅輕聲問道。“回施主的話,現在已經是午正了。”小阿彌說完,拿著掃帚去另一邊打掃了。劉毅站起身來,早上就過來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他向著靈位鞠了一躬,然後轉身走出門外,戊戌和甲午仍然是一左一右向兩個門神一般站在顯忠堂的大門兩側,下首還有十幾名親兵機警的掃視著周圍。
“你們太過緊張了,現在是在太平府,不是在薊鎮。”劉毅打趣道。甲午卻沒意識到劉毅是在開玩笑,他認真說道“將軍現在已經是安慶衛指揮使,按照大明軍製,出門應當至少有百餘親兵隨行,我們隻帶這麼點人已經是防範疏忽,如果將軍有事,青弋軍怎麼辦,萬千將士怎麼辦,將軍已經不是孑然一人,而是整個軍隊的主心骨,不容有失。”
劉毅有些驚訝的看著甲午,這家夥每次都能說出一番發人深省的大道理來,有道是大個子不呆是個寶,平時悶葫蘆一個的甲午現在的神態倒是像自己的啟蒙恩師程衝鬥。想到程衝鬥劉毅不禁內心有了一絲歉疚,師父現在已經七十有五,這些年劉毅自己南征北戰,上次見到師父還是請畢懋康來太平府的時候,可是現在自己軍務繁忙,愈發的脫不開身,就像甲午說的,還有很多軍機大事等著自己一錘定音。但是不管怎樣,抽空還是要去看看師父。
劉毅的動作很快,呈交給南京兵部的文書很快得到了批複,申用懋親自用印,他知道劉毅的來頭,在京師他跟在孫承宗後麵沒少聽孫承宗和一乾大員褒獎劉毅,也知道劉毅是敢拿丹書鐵券當庭頂撞崇禎救袁崇煥最後還什麼事都沒有的人,這樣一個大明軍中冉冉升起的新星,申用懋沒必要為難他,而且朝廷對他也是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編練新軍,到時候閣老在遼東還有用,作為孫承宗曾經的一級下屬,申用懋雖然能力平平,但是對孫承宗的方略還是基本認同的,遼東總是被動挨打不是個事情,必須要有一支兵馬可以主動出擊攻擊建虜,這樣才有可能創造出決定性的戰果。所以在接到孫承宗的書信之後,申用懋已經明白了孫承宗書信中所說要他對劉毅多加照拂的意思,更是給劉毅一路開綠燈。儘量配合劉毅。
安慶衛的衛城在四月初就正式遷移到了太平府,與此同時,劉毅下令開始全衛征兵,短期內先征召兩個師,一年內招滿五個師,標準自然是和太平府時期一樣,其實不用劉毅宣布,整個安慶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新軍的威名如果說在東南大戰還是名聲不顯的話,這次千裡勤王那是真的打出了新軍的威風。彆說安慶衛,整個皖南地區,江北臨近的一帶,包括江蘇那邊靠近太平府的地區,誰不知道這麼一支新軍的存在。且不說這些,就是徽商總會那些鏢師,長年行走在外的商人,哪個不是走到哪裡就把太平府的傳奇故事宣傳到哪裡。
所以這次征兵令一下,就衝著青弋軍這麼好的待遇,報名的人那是絡繹不絕。青弋軍戰場上活下來的兩千人和剩下的駐防民團一千二百人,總計三千餘人,如果按照劉毅的設想擴軍到三萬人的話,那麼每個人至少都是小旗官,所以此次征兵,除了留下一個民團作為緊急力量之外,剩下的兩千士兵都是參與到征兵當中來。應征的青壯必須要和這些士兵過招,能扛住三招以上的才能被正式納入青弋軍,這項工作由陶宗來具體負責,吳東明和史可法輔助。
史可法已經不再擔任蕪湖縣令,他這個七品縣令如果年終考核可以的話就會往上晉升到從六品,劉毅索性不拘一格用人才,上書南直隸吏部和兵部,征調史可法從軍,再晉升一級以正六品的官位臨時出任安慶衛指揮使司經曆官,如果表現好,一年之後劉毅給他寫轉正信,再升一級變成從五品,正式擔任經曆官。這把史可法激動的眼淚汪汪,人們常說人生際遇,他碰到劉毅,這就是他史可法的人生際遇,史可法一向是滿腔抱負,可是無奈官職低微,人微言輕,沒想到這一下就升到了正六品,而且是新軍的官職,這個經曆官的含金量可比普通衛所的要高的多啊,而且容易出成績,隻要新軍能打勝仗何愁不能升官。
而且經曆官這個職位雖說是個雜務官,可是不要小看這個經曆官,這可以說是後世的辦公室主任,綜合部部長,權力大著呢,是一個和領導走的很近的崗位,不僅是文書,信息,資源的協調。同時還要幫著領導參謀雜事,協調各部門的關係。放在青弋軍當中那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崗位。激動過後史可法逐漸冷靜下來,自己能被任用,無非是因為現在青弋軍擴張,無人可用,自己有點能力就被劉毅相中了。可是以後呢,新軍人才輩出,如果自己才不配位很快就會被淘汰,所以這對於他來說既是機會也是挑戰。史可法暗暗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在新軍乾出一番大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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