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謬讚了,本將也是在其他洋人那裡有幸見識過這種琴,好,我要開始了。葉姑娘,獻醜了,如果有什麼不如人意之處還請多包涵。”劉毅微笑著說道。葉小鸞呆呆的看著劉毅,摘下頭盔的劉毅顯得比剛才要英俊很多,頭發一絲不苟的盤成了發髻,頭上罩著網巾,如果不是穿著鏗鏗作響的鱗甲,就這樣坐在古鍵琴前還真是有一種音樂大家的風範。
劉毅先彈了一小段用於練習的《兩隻老虎》找到了感覺,然後便將姿勢擺好。開始正式演奏。讓人難以置信的,一首《青花瓷》便在四百年前的大明彈響。劉毅隨著優美的音節,輕聲的歌唱起來,不能不說,劉毅的嗓音雖然因為經常在軍營喊口令而顯得有些沙啞,可是這樣的嗓音唱出來反而更有一種磁性。就仿佛男中音一般。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裡,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
劉毅高聲的歌唱著,琴鍵在他的手中不斷發出美妙的音符。宛然一出煙雨朦朧的江南水墨畫,水雲萌動之間依稀可見伊人白衣素袂裙帶紛飛,劉毅完全不用看琴鍵就可以盲彈,他的目光卻始終注視的葉小鸞的容顏,他說過這首曲子是獻給葉小鸞的。
眾人從未聽過這樣的曲子,而克裡斯的眼珠子已經快要從眼眶掉出來了,他絕對沒有想到,古鍵琴竟然還能這麼用。一邊演奏一邊歌唱,天啊,這真是個天才的想法,而劉毅唱的這首曲子,彆說克裡斯沒有聽過,就連葉紹袁和葉小鸞也是聞所未聞,可是不能否認的,真的很好聽。連葉紹袁也沉浸在了劉毅的演奏當中。
葉小鸞已經癡了,她知道劉毅深沉如水的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可是她也不想將頭扭過去,她已經深深的沉醉在這優美的旋律當中了,這曲這詞,是如此的淒美婉轉,究竟是什麼樣的詞人才能寫出如此的佳句。而劉毅明明是一介武夫,怎麼會如此的,如此的。。。
劉毅的歌聲就像一柄小小的木槌,不斷的敲擊著葉小鸞的心靈。這是劉毅為葉小鸞而唱的曲子,這是劉毅隻獻給葉小鸞一人的曲子,隻有葉小鸞才能配的上這歌這曲。
“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劉毅唱完了最後一句,彈完了最後一個音節,一切都回歸了安靜。突然,雷鳴般的掌聲爆發出來“好!好!”內書房門外傳來了一片叫好的聲音。原來被劉毅的歌曲吸引,葉府上下的男女老少都圍了過來。沈宜修和子女們都在其中。劉毅一曲演奏完畢,已經深深陶醉在歌曲中的眾人終於是發出了發自內心的歡呼。實在是太神奇了。
葉紹袁整理好了衣冠,走到劉毅的麵前鄭重的一揖到地,“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葉某的格局終究是太小了,沒想到劉將軍作為武將竟然有如此深的詞曲造詣,此詞曲鄙人聞所未聞,鄙人自認為熟讀詩書,粗通樂理,看來終究是滄海一粟,太過渺小,劉將軍今日一曲,葉某受教了,如果劉將軍不是武將,想必一定能成為大明的一代文豪。”這是葉紹袁發自內心的話,他沒想到劉毅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當然不僅僅是他,所有人都被劉毅露的這一手給弄得目瞪口呆。在大明一個頂盔貫甲的武將又會彈琴又會唱歌,聽葉紹袁這麼一說,這詞曲還是他自己給譜的,這是什麼人,這就是三國的周公瑾啊。
劉毅將葉紹袁攙扶起,然後說道“在下也僅僅是略懂,不能稱得上大家。”其實劉毅的內心戲是,對不起了周董,將你的經典曲子拿來用了用,裝了個大逼。但是雖然是借用的,可這首歌真的是他想獻給葉小鸞的,佳曲配美人。
劉毅對眾人環環抱拳答謝。然後他緩緩走到葉小鸞麵前,將腰間的精鋼匕首輕輕的解下來。這正是當年魏忠賢送他的削鐵如泥的精鋼匕首,刀鞘都是全金的,正麵雕刻著一支麒麟,本來反麵是什麼都沒有的,但是魯超也算是拍劉毅馬屁吧,特地在反麵雕上了奉國將軍四個字,這也是劉毅最喜歡的一件物什。現在他將這個短小美觀的匕首送給葉小鸞。劉毅輕聲道“葉姑娘,這算是一件信物吧,如果以後你遇到任何困難,或者葉府遇到任何困難,拿著這個東西,直接去太平府或者是能碰到新軍的地方,比如即將建成的吳淞口新碼頭,隻要開口,將士們會飛馬報之於我,有什麼困難我都能幫你解決,這才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劉毅並沒有留下來吃午飯,軍情要緊,他還要趕著去碼頭,就不在葉府耽誤時間了。他和葉紹袁還有克裡斯等人告彆,言道如果以後有機會再來拜訪,再給大家彈奏一曲。葉紹袁親自將他送出了府門外,劉毅給眾人抱拳施禮,然後向著人群中的葉小鸞揮了揮手。將士們就在門外背靠著戰馬,席地而坐。劉毅一出來,眾人立刻整齊劃一的站了起來。劉毅翻身上馬,眾人也是一起動作起來。
“諸位保重!”劉毅再次抱拳。葉紹袁也是拱手道“將軍保重。”“尊敬的將軍閣下,如果以後有機會,歡迎您去參觀教會,我們威尼斯教會隨時恭候您的大駕。”克裡斯將雙手抱在胸前,用威尼斯的最高禮節示意道。劉毅也點點頭道“會的。”
望著身後的數百騎士,劉毅揚起手中的馬鞭,一下子抽在了赤電駒的屁股上,赤電駒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數百騎士陡然發動,蜂擁景從。“駕!駕!”煙塵滾滾,馬隊很快隻剩下了轟隆轟隆的馬蹄聲。葉紹袁望著強大的馬隊遠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久久沒有反應。而葉小鸞經曆了方才的事情,又想起了劉毅富有張力的歌聲,琴聲又劃過了她的心頭,再次輕輕撥動著她的心弦。
“姐姐,姐姐,剛才的哥哥好厲害,好威風啊,我長大了也要做他那樣的人。”小小的葉星期在一邊捏著小拳頭道。葉小鸞愛憐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又眺望著劉毅遠去的方向,心裡竟有一種淡淡的失落。
出了蘇州城,馬隊再次踏上了去吳淞口的官道,不得不說,整個蘇州府境內的官道條件還是非常不錯的,可以容納六馬並行,要知道,就算是在太平府境內也不過是四馬並行,有的地方的條件更差也就隻能擁有兩馬並行的條件。所以大明境內的官道是參差不齊的。後世很多人迷惑大明軍隊的行軍速度,就說騎兵吧,本來戰馬的正常速度基本可以維持在每小時四十公裡,衝刺的時候可以達到每小時六十公裡,且就算四十公裡每小時。就拿北京到南京來說,全程是一千公裡,假如以三十公裡每小時的速度也不過就是二百多個小時,也就是十天的時間,就算每天走一半歇一半,二十天騎兵就能從南京趕到北京。但實際並不是這樣,受限於官道的條件,這個時間最起碼還要翻一番。如果整軍備戰不充分,糧草物資不充足,所要花費的時間會更長。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計算的時候不能簡單的用公裡數除以馬匹的速度而得出結論,要知道在古代,道路條件是製約行軍的一項重大因素。即便是到了近現代,就說二萬五千裡長征,在很多道路條件極差的地方,紅軍付出了多麼慘重的代價,這一點也不用再詳細解釋了。
“將軍,前麵就快到了,你看,官道上有很多總會的人。”甲午指著前方的道路對劉毅說道,越接近吳淞口,官道上打著徽商總會旗號的隊伍就越多。有的應該是鏢師押運錢糧物資的,有的應該是前去做工的民夫,總之形形色色的,倒是把官道擠得滿滿當當。
劉毅點點頭對甲午道“傳我將令,加快速度,立刻趕到碼頭!”“得令!”甲午插手道“加快速度!加快速度!”馬隊再次全力奔馳起來。
漁夫按,對不起周董了嗬嗬,這一段套用了周傑倫的青花瓷,青花瓷是我學生時期最愛的經典曲目,如今年紀大了可是總還是喜歡聽以前的曲子,以前的曲子是神仙打架,現在的口水歌是群魔亂舞,華語樂壇何時才能再複當年的輝煌,哎,讓人唏噓。題外話,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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