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軍儘起,艦隊駐守,並且分出五艘鳥船沿海巡弋,確保傳訊通暢,板船和舢板組成的傳訊部隊已經按照每十裡一艘船分布在鬆山堡到寧遠的海麵上。而鬆山堡並未留有士兵駐紮,城牆已經被大炮轟擊的殘破不全,留下士兵駐紮也是無險可守,索性不守,皇太極的兵馬也不敢來,在這麼多艦炮的威脅下,沒有艦隊的建虜隻能望洋興歎。而吳東明的兩千四百名騎兵和成康晉軍率領的六千六百名步兵,一共九千人,立刻出發前往錦州。
鬆山到錦州不過百裡的路程,雖然道路條件並不是很好,但是騎兵全速出擊也不過是大半天的時間就能趕到,步兵如果跑步前進的話最多一天的功夫,青弋軍這種強軍可能連一天的時間都不需要就能趕到錦州。而錦州南邊隻有鬆山堡這麼一個大軍堡,百裡的路上除了會碰到敵軍巡哨以外,不會有任何堡壘阻攔,但是不能排除會碰見崗哨。
當年袁崇煥在接手遼東之後,深知通訊不利的弊端,且金兵騎兵犀利,完全可以在各城之間穿插,切斷各城之間的聯係,就算是派出塘馬,也有很大的可能在半路被截殺,所以袁崇煥創造性的建立了一些崗哨,其實也就跟後世日本鬼子的炮樓差不多,隻不過這些崗哨沒有多強的防禦能力,在曠野上一個孤零零的崗哨不過一個小旗駐守,若是遇到敵軍大舉進攻,那更是片刻的功夫都守不住,但是這些崗哨本來就不是為了防禦建造的,其性質更像是烽火台,隻要能放出狼煙就可以通知遠處的崗哨,然後一路傳遞,可以讓將要被攻擊的城池有時間做好準備,避免敵軍突襲。
在金兵攻擊錦州防線的過程中大量這樣的崗哨被毀,因為皇太極攻打錦州並不是偷襲,而是在殲滅了大淩河城的明軍和援兵之後大舉進攻,所以大部分這樣的崗哨都已經被摧毀,錦州到鬆山堡之間僅剩下兩座,後來金兵接管錦州之後,祖大壽倒是派出了一些漢兵駐紮在這兩個僅存的崗哨裡,隻不過這兩座崗哨基本已經失去了傳信的作用,因為第二座崗哨距離錦州較遠,本來它和錦州之間還有一道崗哨,所以可以將狼煙傳訊傳遞下去,現在中間少了一道,就失去了傳遞的連貫性,不過祖大壽也算精明,在第二座崗哨不遠處的一個村子裡布置了少量騎兵,一旦放狼煙,騎兵就可以快馬傳訊,將敵軍攻擊的消息傳遞到錦州城,也算是一個補救的辦法。
九千青弋軍快速前進,以騎兵為先導,步兵為中軍,輜重火炮為後軍向錦州的方向前進,在得知錦州的兵力配置之後,成康知道,要想四麵包圍錦州城不走漏一點風聲基本是不可能的了,他們的兵力遠遠多於青弋軍,青弋軍隻能選擇攻擊錦州南城,而且是隻攻打南城,其他四門最多派出騎兵巡弋,可是城內也都是騎兵,那麼戰況是很容易推算的,如果青弋軍猛攻南門,城內的部隊大部分也會集中在南門,這就給青弋軍的炮兵創造了集中殲滅敵人的最好機會,他們越是密集,越是可以一鍋端。而當祖大壽和嶽托,碩托等人意識到人海戰術沒有用的時候他們就會利用騎兵優勢突圍,城內有一萬五千兩紅旗精騎,祖大壽也還有一兩千騎兵,區區兩千青弋軍騎兵分散在三門抵擋不住他們的突圍,當然如果他們選擇野戰那是最好,九千青弋軍在大量火炮的支援下打一萬多騎兵,成康有把握滅了他們,可是金兵不傻,他們已經被打怕了,一定會選擇堅守。那麼最後的極大的可能就是,青弋軍會奪下錦州城,但是殺傷不了敵人太多的有生力量,最起碼兩紅旗和兩藍旗的金兵不會送死,一定會去找皇太極。
“報!將軍,前麵有一個崗樓,就在五裡外,斥候弟兄們請示將軍,要不要把這個崗樓打下來?”一名前方探路的青弋軍斥候回來稟報吳東明道。吳東明抬頭看看天色,現在是淩晨,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完全可以依靠夜色將這個崗哨奪下,既然這裡有崗樓,那麼周圍會不會有敵軍的斥候也說不定,還是先把它打下來再做計較。吳東明點點頭“告訴弟兄們,留一個活口,抓個舌頭,本將要審問。”“得令!”斥候返身打馬而去。
前線的斥候接到命令,立刻下馬,將馬匹拴在樹林中,然後趁著天黑摸出去,跟鬆山堡的敵軍一樣,因為這裡離著鬆山堡不過二三十裡,而且鬆山堡有金兵把守,守兵根本就想不到有人會從海上殺過來,時間又是淩晨,就算是留下來放哨的一名士兵也忍不住在樓頂瞌睡起來。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斥候隊正搖了搖頭,這是一幫烏合之眾,崗樓下麵的木頭大門都沒關,真是一點打仗的樣子都沒有。
其實,這也不能怪這些士兵疏於防備,祖大壽麾下的兵馬也分個三六九等,他的嫡係自然是在錦州城內舒舒服服的待著,當然這個舒舒服服是相對而言。而後來收編的遼東軍都被他派到城外巡邏站崗,像是這種崗樓條件更是差,還不如駐紮在哪個村子裡,最起碼村子裡還有不少房屋,不像他們終日隻能擠在狹小的崗樓裡。外麵那些巡邏隊碰見有人的村子,還能去打劫一番弄一些吃食,而他們這些守崗樓的人彆說吃飯,就是每天去五裡開外的小溪裡挑水都是個苦差事。所以自然,遼東軍中最下等的人才會被派來守崗樓,指望他們有多高的警惕性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幾名斥候悄悄進了崗樓,隻見裡麵橫七豎八睡倒了一片,崗樓一共也就三層,第一層五個人,第二層三個,最上麵兩個。他們掏出懷中的匕首,一齊出手,瞬間將下麵的五人割喉,這些漢兵瞪大了眼睛想要掙紮叫喊,可是被斥候們死死的捂住了嘴巴,抽搐了一會便不再動彈。緊接著是第二層,也是輕鬆解決。上到最上麵一層,斥候隊正剛踏上樓梯便嚇了一跳,隻見一個人直挺挺的站在那裡。隊正連忙將頭一縮,發現上麵並沒有什麼動靜,隻聽到輕微的鼾聲。他再伸出頭仔細一瞧,原來是一個站崗的士兵靠著中間的立柱正在打盹,眼睛閉著,並沒有發現他們,斥候們輕手輕腳的摸上去,頂層的空間最是狹小,一個士兵坐在牆角睡得舒服,看來隻剩下最後兩個人了,隊正正要用匕首結果那個站著打盹的士兵,也許是危險的臨近觸發了人類的本能,他猛然驚醒,看見麵前竟然有陌生的幾個人,正要大叫,哢嚓一聲,隊正身後一名士兵及時射出了袖裡箭,正中咽喉,漢兵的紅纓槍掉在地上發出哐啷一聲,整個人軟軟的癱倒在地。靠在牆腳的士兵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醒來,可是迎接他的是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彆動,再敢動一下,小命不保。”隊正將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輕聲道。
那人嚇的汗毛倒立,整個人仿佛僵硬了一般動也不敢動。鼻孔裡傳來了濃重的血腥味,他知道,樓下的弟兄們恐怕已經被眼前的人全部乾掉了。“我隻問一遍,你老實交代,否則必死無疑。”隊正說道。那漢兵小雞啄米似的不斷點頭。
“你們的崗哨是做什麼用的,前麵還有沒有崗哨,巡邏隊有沒有,有多少?”隊正一口氣問出問題。“回稟大爺,這崗哨是狼煙傳訊之用,上麵有狼糞盆,遇到危險咱們就放狼煙,前麵還有一座一模一樣的,並且有騎兵配合,得到敵軍入侵的消息後可以飛馬報知錦州,這是大帥安排的,至於巡邏隊什麼情況小人真的不知了,大爺饒命,大爺饒命。”漢兵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隊正又詢問了下一座崗樓的具體位置,漢兵便說了。末了,他哭求道“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呃!”一支利箭射入腦門。他話沒說完便靠在牆壁上死了。
斥候隊正將手臂放下,對身後的斥候們說道“撤,老七,你去稟報將軍,剩下的人準備去下一座崗樓。。。”
吳東明的騎兵豈是等閒之輩,在得知了具體的情報之後,吳東明立刻派出幾隊斥候直接奔向第二座崗樓,算算時間,恐怕他們已經來不及在天黑的時候抵達了,那麼到達第二座崗樓肯定是天蒙蒙亮的時候,敵軍很有可能發現他們,不過好在,放狼煙沒用,隻能通過騎兵傳訊,隻要截殺他們的騎兵即可。
數隊斥候四散開來,在黎明時分包圍了崗樓和不遠處的村落。同時展開突擊。崗樓上狼煙滾滾,顯然敵軍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不過沒關係,他們的信息恐怕是傳不回錦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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