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你該不會是用遼河套做交易,讓土謝圖出兵助你吧?”碩托小聲的問道。“哈哈哈,好侄子,你可真是聰明,不錯,你說的完全正確,光靠鑲藍旗和你鑲紅旗的力量還不夠,我當然要爭取更大的支持,實話說吧,因為皇太極想毀約,不想將遼河套給草原,因為這件事情,土謝圖他們已經對皇太極甚為不滿了,隻要我再加上一把火,土謝圖他們會鋌而走險的,事情已經這樣了,不會有比這更壞的結果了,土謝圖他們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什麼東西沒拿到還賠上了這麼多兵馬,他這個科爾沁大汗還想不想乾了。所以這個時候還不如鋌而走險跟我一起搏一個機會,贏了,什麼都有了。”阿敏肯定的說道。
碩托猛然起身,在帳中來回踱步,思考著阿敏的話語,並且評估著阿敏這番話的勝算究竟有多大,如果自己的旗按兵不動,鑲藍旗加上蒙古足以跟兩黃旗兩白旗抗衡,可是哥哥嶽托怎麼辦,如果哥哥嶽托起兵助皇太極一臂之力的話,局勢就不一樣了。他們沒有那麼大的把握。碩托張口道“那嶽托呢?嶽托的正紅旗怎麼辦?”
“碩托,你恐怕忘了,濟爾哈朗的正藍旗我還沒說呢。隻要你能跟我一起脅迫正藍旗,何愁大事不成?”阿敏說道。碩托有些懵,“怎麼樣才能脅迫正藍旗呢?”阿敏哈哈一笑,說道“這還不簡單,濟爾哈朗這個牆頭草好對付,你看咱們紮營的局麵,濟爾哈朗的營地正好夾在你我二人的營盤中間,隻要蒙古人從後麵盯住濟爾哈朗,左邊是我,右邊是你,你想想,濟爾哈朗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何況正藍旗,鑲藍旗,鑲紅旗加上蒙古軍,軍力極為強大,以我對濟爾哈朗的了解,這筆賬他會算。”
碩托不禁豎起了大拇指,稱讚阿敏的計策高明。讓濟爾哈朗出頭他肯定是不願意,既然他不願意,那就強行讓他出頭,把事情給坐實,封死濟爾哈朗的退路,看他怎麼辦。就在阿敏在鑲紅旗大營和碩托密謀的時候,圖爾格那邊也已經有了重大收獲。
隻見圖爾格坐在蒙古大營當中,草原各部的首領已經全部到齊,土謝圖坐在上首,剩下眾人按照實力強弱排定了座次。圖爾格站在眾人中間,昂首挺胸,充滿了信心。
“說吧,你來蒙古軍的大營究竟要做什麼?”土謝圖淡淡問道。圖爾格的到來讓土謝圖有些驚訝,圖爾格他是認識的,是阿敏的女婿,可是阿敏的人為什麼要到蒙古軍的大營中來,沒道理啊,阿敏在八旗當中的存在感很低,本來就是被皇太極瘋狂打壓的對象,皇太極對阿敏已經是手下留情了,要是按照草原的規矩,阿敏這樣的恐怕已經身首異處了。從這一點來說,金國上層受到漢化影響,竟然將自己原先的狼性都丟失了,沒有了那種心狠手辣的氣勢。土謝圖也擔心草原有一天會變成這樣,所以他是極力排斥漢化的。
既然圖爾格來了,先聽聽他有什麼目的吧,畢竟也是八旗的人,草原諸部還沒跟皇太極明著翻臉,暫且不動聲色。圖爾格右手放在胸前,施禮道“土謝圖汗,諸位大汗,此次前來,並不是奉天聰汗的命令,而是奉了阿瑪的命令前來通報諸位一件大喜之事。”
嗡嗡嗡,一片議論的聲音響起,竟然不是奉皇太極的命令而來,阿敏找草原能有什麼事情。眾位部落首領立刻竊竊私語起來。土謝圖這個老狐狸,臉上的神情依然是不變,早就知道圖爾格前來肯定是有鬼。果然,他竟然是奉了阿敏的命令前來,可是阿敏這個沒有話語權的人能對草原產生什麼影響,他說什麼?有一件大喜之事?阿敏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大喜之事,這倒是完全引起了土謝圖的興趣,他笑了笑,示意大家安靜,聽圖爾格接著說下去。
隻聽圖爾格一字一句道“阿瑪聽聞天聰汗並沒有履行約定,將本來說好的遼河套分給草原,所以阿瑪特地派我來告訴大家一聲,阿瑪可以在這件事情上給諸位做主,將遼河套按照約定給草原諸部。”
謔!圖爾格一番話引起了下麵的一陣驚呼,他剛才說什麼,阿敏什麼時候能做得了皇太極的主了,竟然要將遼河套按照約定給草原,可是阿敏有什麼權利這麼做。土謝圖皺了皺眉頭,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壓了壓手,示意大家閉嘴。眾人安靜了下來,土謝圖大笑一聲道“哈哈哈!圖爾格,恐怕有些事情你搞錯了,大汗並沒有說不給我們遼河套,隻是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不過我已經跟天聰汗說好,一年之後天聰汗會將遼河套交給我們。”
“哈哈哈哈哈!”圖爾格發出了一陣大笑。土謝圖打斷他道“圖爾格,你為何大笑?”“我笑土謝圖汗有些太天真了,一年之後?約定就是約定,如果我欠了另外一個人一筆錢,說好今天還,可是今天人家找我要,我卻說一年之後再給,你說人家會不會揍我一頓,說我不講信用?不想給就是不想給,什麼一年之後,諸位都不是傻子,國與國之間還有什麼信用可言,無非是利益罷了,遼河套的位置這麼重要,土地這麼肥沃,皇太極有什麼理由將遼河套乖乖送給你們?一年之後若是你能要到,我圖爾格就自刎在你麵前。”圖爾格厲聲道。
這一番話可是將眾位大汗的情緒給點燃了,本來就因為這件事情窩了一肚子火,這下被圖爾格點破,眾人的臉上怎麼能掛得住。哈坦立刻長身而起,握緊拳頭高喊道“圖爾格說的對,皇太極擺明著想賴賬,不行,土謝圖汗,我們今天就要拿回屬於我們自己的利益。”“對對,對,對!”眾人一起起身喊道。
土謝圖猛地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大聲道“乾什麼,乾什麼,你們都想做什麼?這件事情我們不是已經達成一致了嗎?現在就因為圖爾格一麵之詞,你們就要做出出格的舉動嗎?”土謝圖鎮住了這些個大汗,然後轉頭對圖爾格說道“圖爾格,你在這裡挑撥離間,意欲何為?”
圖爾格冷笑一聲道“土謝圖汗,難道你就不想要遼河套?那裡的土地可不比你的科爾沁草原差啊。哼,實話說了吧,阿瑪已經讓我帶話給諸位,遼河套明天就可以給諸位。”
圖爾格的每一句話都能引起全場的震驚,明天就能拿到遼河套?不是在做夢吧?等等,阿敏不過是一個鑲藍旗的旗主,他有什麼權力來分配遼河套。這不是開玩笑嗎?眾人正要怒斥圖爾格信口開河,猛然哈坦意識到了什麼,閉上了嘴巴,土謝圖也盯著場中鎮定自若的圖爾格,然後是索諾木,一個接一個的蒙古部落汗都紛紛閉上了嘴巴,仔細的咀嚼著圖爾格話中的深意。
半晌,土謝圖終於開口了,“圖爾格,你把話說明白了,我們這些草原人不想聽你那些彎彎繞,有什麼就直說吧。阿敏派你來究竟是什麼目的。”
“很簡單,阿瑪想要成為天聰汗!”“啊!啊!啊!”這下不是暗暗吃驚了,而是很多人忍不住驚呼了起來,圖爾格說什麼,阿敏想要成為天聰汗,阿敏這是要造反?可是下一刻,眾人猛然意識到,這還真的有可能?彆人不了解情況,這些個蒙古汗王比誰都了解八旗內部的情況,特彆是兩黃旗和兩白旗的境地,大家都是一路並肩作戰過來的,現在兩黃旗和兩白旗還剩下多少實力,土謝圖他們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個時候皇太極的直屬部隊實力極度虛弱,如果阿敏有反心,再爭得蒙古諸部的協助,還真不一定不能成事。
土謝圖的雙手都在顫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阿敏要造反,目標直指皇太極,而且還真的就有這個實力。蒙古諸部應該何去何從。
圖爾格知道,土謝圖和眾位首領已經動搖了,他趁熱打鐵道“諸位,不僅是遼河套,隻要諸位出兵幫助阿瑪順利的登上汗位,一切都好商量,你們的條件我們會儘量滿足。”又是一個大誘惑,那蒙古草原豈不是能撈到更多的好處,而且現在已經沒有更壞的結果,眾人回去恐怕也要被部落民眾的口水淹死,既然如此,能不能搏上一搏呢?
哈坦性子最急,他出頭道“土謝圖汗,乾吧!”有人出頭,大家心裡的負擔終於是拋下,金國誰當大汗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隻要給自己糧食,金錢,土地就行。索諾木也道“乾吧!”“算我一個!”“還有我!”眾人瞬間群情激奮。
土謝圖不禁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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