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說完便啟程上路,剩下的事情就要交給劉毅親自去辦了。最重要的一環就是接親,畢竟葉小鸞住在蘇州府,這可不是從街東頭走到街西頭的事情,而是要穿過好幾個府前去接親,將新娘和新娘家人還有親朋好友給迎入太平府,路程並不算近,所以沿途的安全措施就顯得尤其重要,大婚的日子,劉毅自然不希望出現任何問題。接親的路線也是直接規劃好的,除了蘇州以外,其他的府一律不穿城而過,直接從城外繞過去,城內人多眼雜,如果從城外繞過去的話,既免了很多安全隱患,無形中也加快了接親的速度。
明代的接親其實跟現在是差不多的,隻不過工具要原始一些,常說的八抬大轎就相當於現在的婚車,而新郎官都是要穿著大紅袍,騎上高頭大馬前去接親的。當然跟現在的程序差不多,新郎官也需要一個伴郎,隻不過那時候叫儐相,而新娘也一樣,有一個伴娘,叫做全美人,圖一個十全十美的意思,規矩倒是沒區彆,找一個年輕的,沒有出嫁的姑娘即可。
劉毅為了準備接親,特地從軍隊中挑選了六百六十六名騎著高頭大馬膀大腰圓的騎兵師戰士,他們的戰馬統一換成白馬,而大明本就尚紅,正好軍服就是紅色,所以乾脆,劉毅給每人配了一套嶄新的軍服,這樣從遠處看去,白馬背上端坐著穿著火紅色軍服的軍人,說不出的威武雄壯,用後世的話說,就是氣場非常強大。而劉毅的打扮更是簡單,明代結婚有這樣一個規矩,並不像現在可以選擇西式婚禮或者是中式婚禮,新郎穿著馬褂或者西服,當時的規矩是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結婚,那麼要去縣衙借一身九品官服穿著結婚,如果本身就是官員或者武將,那要穿官袍結婚,劉毅作為二品大員,他的袍服正好就是緋袍,三品以上官員都是大紅色的緋袍,穿起來極其應景。所以劉毅隻要穿上緋袍,帶上烏紗帽,活脫脫就是一個新郎官的樣子了。跟考中狀元一樣,胸前也要戴上一朵大紅花。
劉毅為了迎接新娘,特地準備了特製的四馬香車一輛,這種四匹馬同時拉著的馬車在大明已經極其少見,可是劉毅不在乎,婚禮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為了能讓葉小鸞高興,劉毅隻要能做的,都會做到。香車周圍全是花瓣,老遠就能聞到香味。將整個巨型馬車裝點的更加富麗堂皇。而今天的儐相是特地從前方趕回來的袁承誌,袁承誌比他年輕,又未婚,還是袁崇煥的兒子,非常適合做他的儐相。
六百六十六名騎兵已經在城中列隊,簇擁著四馬香車,後麵還跟著一排普通的馬車,都是統一的漆上了紅漆,打扮的喜氣洋洋,每匹白馬的脖子上都掛著紅色的鈴鐺,奔跑起來一路叮叮當當,很是熱鬨。家家張燈結彩,大家蜂擁到太平府的主乾道上,都想一睹新郎官的風采。漕運協同府的大門打開,穿著大紅緋袍的劉毅翻身上了赤電駒,成康率領一眾官員前來送行。劉毅對大家拱手道:“諸位這段時間為了我的事情都辛苦了,劉毅多謝諸位了。”
成康笑眯眯地說道:“將軍,此行去接親,在下祝將軍一路順風,順利接到新娘子,趕緊返回太平府,大家可都等著喝你的喜酒呢?你們說是不是啊。”成康身後的安慶衛官員們一起起哄道:“喝喜酒!喝喜酒!喝喜酒!哦!哦!哦!”劉毅笑著指著他們道:“好好好,都稍安勿躁,酒少不了你們的,可先說好了啊,六月初六不醉不歸!”
“娘,娘,將軍來了!”已經上三年級的福鬆拉著田川氏的手興奮的喊道。鄭芝龍跟劉毅的五年之約眼看著就要到期,可是現在鄭芝龍的家人在太平府已經絲毫感受不到戰俘的氛圍,而是完全融入了太平府的生活,福鬆在書院上學,書院的院長觀我先生吳應賓得知他是福建水師總兵鄭芝龍的兒子之後給他取了大名,叫做成功。以後他的大名就是鄭成功。劉毅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差點暈倒,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國姓爺竟然是在太平府讀書的時候被賜予了這個神聖的名字,看來自己的到來確實改變了國姓爺的生活軌跡。
田川已經習慣了太平府的生活,現在就是鄭芝龍叫她搬走她也不想搬走了,或者說她要為鄭成功的學業著想,太平府全是名家,跟著他們能學到知識,鄭成功天資聰穎,彆看才三年級,可是已經能做四年級甚至五年級的題目,鄭芝龍也頗為欣慰,他是因為曆史原因不得已走上了海盜的道路,既然現在已經是朝廷的官員,他不希望鄭成功走上自己的老路,所以對鄭成功的學業看的很重,鄭成功已經適應了這裡的學習環境,而且以劉毅跟自己現在的關係,自己的家人在太平府甚至比在福建還安全,乾脆,鄭芝龍出錢買了塊地皮,造了新房,將馮澄世的家人和自己的家人全部接到了一個大院子中,互相照應更加方便。
這幾天將軍大婚,太平府全城放假七天,全城狂歡。道路上已經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福鬆踮起腳尖才能勉強看到一點街上的情況。眼見劉毅出現在人群中,福鬆興奮的拍著巴掌。田川氏的臉上也掛著微笑。她摸摸鄭成功的頭,眼看鄭成功已經長成了一個小大人,她非常欣慰。馮錫範就站在鄭成功的身邊,兩人是鐵杆,為了看清楚前麵的情況兩人竟然想到了輪換背著對方的想法。馮錫範一把翻上了鄭成功的背。“喂喂,說話啊,錫範你看見什麼了。”鄭成功急不可耐的問道。“我看見了一輛馬車,一輛好大的馬車,四匹馬拉著呢,可氣派了。”
“哇!來來來,換我,換我,給我看看。”“我再看一會,你堅持一下。”“喂喂,你怎麼不講信用,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兩個小家夥吵鬨著,引得大人們哄堂大笑。
“全體都有!立正!”劉毅騎馬來到了隊伍中間,跟在後麵的儐相袁承誌大吼一聲道。站在白馬旁邊的將士們整齊劃一的出腳,嘩的一聲,人人挺胸收腹,立正在白馬旁邊。“稍息!”嘩又是一聲。
劉毅看著生龍活虎的將士們還有滿城的百姓們,他端坐在馬上抱拳道:“劉毅何德何能,自己的婚事竟然讓滿城父老鄉親費心,劉毅在此多謝諸位了。”劉毅在馬上團團抱拳。老百姓們熱烈的回應著:“將軍一路順風!一路順風!一路順風!”嘈雜的聲音彙成了震天的呼喊。劉毅大手一揮道:“上馬出發!接新娘子去!”將士們翻身上馬,城門大開,馬隊一陣風似的出城,直奔蘇州府。
沿途的官府已經全部接到了訊息,劉毅既然不從城裡過,那麼道路兩邊的安全肯定要保證,應天府,鎮江府,常州府在官道上全部做好了準備。應天府竟然是侯峰親自帶隊,數千士兵在侯峰的帶領下排列在道路兩邊。每隔幾步就有一名士兵,沿途保護著接親隊伍的安全,鎮江府,常州府那邊,程勇更是重視,讓城內的衙役配合駐軍一起保衛官道的安全。
蔡方更是調動全部的衙役將蘇州府城外的官道封鎖,過往的行人都要檢查。這是明線,各地的情報軍人員也是全部出動,沿途部署,總之是確保萬無一失。
蘇州府內,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這兩天葉府更是不得了,六月初六就是定下來要舉辦婚禮的日子,而迎親的隊伍在六月初三就會到達蘇州府,也就是明天。入夜,葉小鸞就要開始梳妝打扮,因為兩地相隔甚遠,葉小鸞也算是遠嫁了,沈宜修當然舍不得,所以親自給女兒梳妝打扮。
“小鸞,嫁過去可要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啊。”沈宜修叮囑道。“娘,你忘了,劉將軍可沒有父母。”葉小鸞小聲道。“哦對對,你看我這記性,女兒要出嫁,我這個當娘的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記得。”沈宜修拍拍自己的腦門道。
葉小鸞又用蚊子哼哼的聲音說道:“再說了,女兒還沒跟劉將軍舉辦婚禮呢,哪來的什麼子。”沈宜修看見葉小鸞已經紅的跟熟透的蘋果一樣的臉。心裡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女兒終究是長大了。沈宜修將一根金釵彆在了葉小鸞的頭發上。然後轉身走出去,不一會,她回來,手上多了一個錦盒。“娘,這是什麼?”葉小鸞好奇道。“這個啊,小鸞,這是一些男女之事的典籍,你出嫁之前,娘自然要跟你交代清楚。”沈宜修笑吟吟的說道。
“哎呀!這!娘!”葉小鸞用手捂著臉,萬分嬌羞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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