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年東南大戰的時候我們在廈門城下的戰役嗎?那完全是我們排著整齊的陣列迎著敵人的炮火前進,這種情況決不能在教導師重演。”吳東明又道。張智點點頭,顯然他也認可吳東明的話,“將軍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保障登陸部隊的安全,從我們的艦隊規模和火炮數量來看,如果鄭芝龍方麵的情報無誤,我們占有壓倒性的數量優勢,就讓這些西洋人嘗嘗我們的厲害。”
台島,熱蘭遮城,這裡是荷蘭軍隊的大本營,荷蘭東印度公司的總督府也設置在這裡,今年東印度公司的總部阿姆斯特丹公司征求了荷蘭王室的同意,將原來的總督替換成了一個來自瑞典斯德哥爾摩的年輕長官揆一,因為他提出的開發台灣的策略受到了荷蘭王室和公司高層的認可,並且年輕人一向有銳意進取的精神,所以讓揆一來鎮守台灣,在荷蘭人看來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漁夫按,這裡為了文章的流暢性,漁夫將揆一鎮守台灣的時間提前,曆史上,揆一應當是在公元一六五七年前後來到台灣,這個時候大明北方已經被清兵占領,正處於風雨飄搖的南明小朝廷,自然,後麵鄭成功收複台灣的故事大家已經耳熟能詳,漁夫就不在這裡進行過多介紹了。)
“總督閣下,從赤嵌城傳來的消息,今天又有兩名士兵巡邏的時候遇到了當地的土人搶劫。”一名長著大胡子的將領打扮的人走進了熱蘭遮城的總督府,單膝跪下稟報道。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白人正坐在書桌前批閱文件,他手中的鵝毛筆上下翻飛,似乎在寫著什麼長篇大論。此人正是現任台灣總督揆一,雖然他並不是荷蘭人,他的家鄉在瑞典的斯德哥爾摩,但是在大航海時代,這樣的情況屢見不鮮,作為一個瑞典人他加入了荷蘭東印度公司,依靠自己的能力做到了公司的高管,當然,這時候的公司跟後世的公司其實是兩個概念,大航海時代的公司是殖民國家侵略被殖民地的先鋒,他們做的生意往往沾滿了鮮血,但是在這些西洋人看來,這些都是理所應當,他們的骨子裡就有著侵略的基因,隻要能給他們帶來利益,他們將會不惜一切代價。揆一正在撰寫他的述職報告,這是要發往阿姆斯特丹總公司的,一年一次,主要是敘述他在這裡的政績和作為。所以,當大胡子將領進來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抬。大胡子叫做裡約爾,是他的得力乾將,也是步兵的指揮官,揆一一向非常信任他。裡約爾抬頭看著揆一,揆一隻是淡淡的回答道:“裡約爾,起來,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我想問你的是,我們的士兵是如何對付那些土人的,還有我們有沒有傷亡?”
裡約爾起身道:“總督閣下,我們的士兵都包裹在厚厚的鐵甲當中,這些土人雖然人數多一點,但是武器非常原始,總督閣下您應該都是知道的,他們當然對我們不能造成什麼傷害,我們遇襲的士兵很快便撤回了防線內得到了己方士兵的增援,我們至少打死了十二個土人,打傷他們數十人,他們隻是胡亂的射出一輪弓箭就逃回去了。”揆一依然沒有抬頭,“那麼你們追擊了嗎?有沒有探查到這些人部落的所在地?”裡約爾有些慚愧的回答道:“這,這個,總督閣下很抱歉,我們並沒有去查探追蹤。”揆一皺了皺眉頭,顯然這個回答讓他非常不滿意,在揆一當總督的這一段時間裡,他已經充分掌握了台灣的情況,北邊那是一個大海盜頭子鄭芝龍的地盤,荷蘭東印度公司跟鄭芝龍也打過交道,雙方既有海上利益的爭奪戰,也有過一些貿易方麵的合作。所以本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東印度公司也沒打算拿下北方,並且這些荷蘭人也清楚,光憑借他們這一點兵力,拿下北方顯然不太現實。整個荷蘭駐軍在南部的駐軍基本上都集中在赤嵌城和熱蘭遮城兩個城堡當中,其中熱蘭遮因為是總督府所在地,所以有三千駐軍,而赤嵌城的軍隊有兩千,且軍隊成分比較複雜,揆一基本上將東印度公司所屬的西班牙、葡萄牙、荷蘭、瑞典等國家的人混編成一個軍團放在了赤嵌城,這些個其他國家的人更加心狠手辣,非常適合在內陸殖民的時候打先鋒,他們跟當地人的關係非常差,經常發生摩擦和戰鬥。
揆一明白,裡約爾說什麼土著人想搶劫他們的士兵純粹是一個借口,實際情況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這些殖民軍士兵肯定是跟土人有了什麼過節,這才招致了土人的報複,不過揆一顯然不在乎這些,這些土人在他們這些高貴的上帝子民麵前必須保持臣服,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們的命令這些土人都不能違抗,如果違抗,那就讓自己的軍隊去消滅整個土人的部落。反正這些事情他也乾過不是一次兩次了,熱蘭遮城因為在海邊可能還好一些,赤嵌城作為延伸台島內陸的橋頭堡,基本上就是在殺戮中度過每一天,當地的居民和土人原住民已經不知道被殺了多少,揆一根本不在乎這些土人的生死,他們死的越多越好,自己要的是台灣的土地,反正深山老林裡還有很多的人口,自己完全可以將他們抓來變成奴隸。他淡淡說道:“這樣,以後你們要想想辦法去查到他們的部落所在地,如果有可能就滅掉一個部落,殺一儆百,讓其他的部落知道我們的可怕,我們的軍隊應該是夠用了,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我們一個士兵至少能對付五十個土著人,我在我的述職報告裡也是這麼寫的。”“哈哈哈哈。”裡約爾捧腹大笑起來,總督閣下果然是非常幽默。不過在他看來也確實是這樣,荷蘭軍隊不僅裝備了厚重的鎧甲,並且武器也非常精良,他們裝備的火銃應該說跟日本的鐵炮是同一種,但是性能方麵卻遠遠超出了日本的鐵炮,他們的射速更快,打擊距離更遠,應該說日本的鐵炮是荷蘭火銃的仿製品,作為老師,他們的製造鐵炮的工藝自然更加成熟,並且除了火銃火炮之外,他們還有各種各樣的冷兵器,並且這些荷蘭人普遍體格高大,冷兵器使用也非常純熟,從歐羅巴出發一路打到台灣,這些士兵早就變成了身經百戰的老兵,戰鬥力強大戰鬥意誌頑強,關鍵單兵素質也很高,甚至幾個人列陣就敢跟上百土著人廝殺,如果是借助工事的防守,更是可以跟數千土人對戰。在航行到東方的路上,他們也不知道殺了多少當地人,在印度,更是爆發過一千荷蘭士兵對陣一萬印度土邦聯軍的戰鬥,傷亡比驚人,荷蘭人隻死了幾十個,卻消滅了一大半的印度人。
正是有如此強大的軍隊,才給了揆一和將領們巨大的信心,反正五千百戰雄獅在這裡,就算是鄭芝龍將他的大部隊開過來,他們也打不下防守嚴密的熱蘭遮城,並且城內還囤積了夠五千人食用三年的食物,即便是他們被困在城中,應該也能守衛到援兵到來。揆一放下筆,活動了一下手腕,將紙上未乾的墨跡吹了吹,對裡約爾說道:“行了,我寫完了,可以給你看看。”說罷,他就將手中的紙給遞了過去,裡約爾正準備仔細看看,忽然他好像聽見了非常熟悉的聲音。裡約爾的動作一下子停住,揆一感到奇怪,正要開口發問,裡約爾猛然道:“總督閣下,您難道沒有聽見什麼異常的聲音嗎?”揆一側耳傾聽了一下,瞬間變了臉色,“炮聲?”裡約爾重重點了點頭,兩人立刻推門走出了總督府,他們已經看見城頭的士兵正在來回奔跑,好像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當然他們雖然聽見了炮聲,但以裡約爾的經驗來看,這火炮聲音離他們還很遙遠,像是從海麵上傳來的。揆一立刻大吼道:“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一名士兵上氣不接下氣跑過來道:“總督閣下,海麵,我們城堡北部的海麵爆發了戰鬥,似乎是有不明陣營的船隻過來了。”
揆一和裡約爾對視一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在這裡已經這麼長時間了,小股的海盜也不是沒來騷擾過,但是都被強大的荷蘭艦隊給送入了海底,難道他們還不知道這裡是一片他們的亡命之地嗎?相信荷蘭軍隊的威名已經遠播,這是誰如此大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前來進攻,莫非是鄭芝龍?揆一想不通,鄭芝龍是個聰明人,應當不會乾這種事情。他來不及下令,立刻叫上裡約爾準備上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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