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自成果然坐不住了，這次打南陽倒是發揮了一貫的水準，推進的這麼快，這才幾天工夫，府城都打下來了。”“這也不能怪官兵能力不行，主要是左良玉這家夥跑得太快，這次九成九是又跟流賊達成了什麼協議，腳底抹油去洛陽了，要說逃跑的功夫，這天下，左良玉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軍師此言差矣，我看，左良玉隻能排第二，畢竟是步兵為主，第一應該還是皇太極才對。”“哈哈哈哈，對對，大都督說的有道理。”中軍都督府的密室之中，新軍三巨頭正在開小會，坐在主位的自然是劉毅，下方是成康和史可法。這一次大順軍在南陽府的行動，其一舉一動都在青弋軍的監視之下，幾乎是第一時間，中軍都督府就收到了來自河南的戰報，李自成這一次活乾得漂亮，這麼快就打下了南陽府，倒是讓劉毅有些刮目相看，隻能說明不是流賊太弱，而是新軍太強。成康壓低聲音道：“雖然這麼說有些不道德，但是不能不說，李自成還是很好的執行了我們的計劃，雖然他並不知道我們的計劃是什麼，可大順軍正按照我們設置的路線在走。”史可法接話道：“可惜，苦了河南的百姓，河南的百姓何其無辜。”成康搖搖頭道：“史大人，心軟可不行，我也知道你說的有道理，可是說得難聽點，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況咱們做的事是千古大業，前無古人的事情，不是河南就是山東，不是山東就是山西，要不就是北直隸，總之，不管怎麼樣總有百姓要遭殃，陣痛期不可避免啊。”
劉毅看了看二人，其實這麼做是有違他的初衷的，說好的以天下百姓為己任，可是真到了選擇的時候，還是要放棄一部分人，這是明顯的火車難題，不改變軌道，火車碾死五個人，改變了，火車也要碾死一個人，隻能以最小代價換取最大利益，如果能和平解決這世上的所有問題，地球上就不會有戰爭這個名詞了。成康起身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雖然是個謀士，但是也知道慈不掌兵的道理，京師不能栽在我們手上，這是大義，有了大義，我們接下來的所有行動就有合理性，誰也不能挑咱們的毛病。”
劉毅呼出了一口氣，示意成康坐下，然後道：“說到皇太極，最近遼東不太平啊，皇太極恐怕要對洪承疇動手了。”成康點點頭道：“不錯，從種種跡象來看，皇太極正在做大規模的戰爭準備，這兩場戰爭的時間實在是太巧合了，靠的這麼近，幾乎是這邊一開打，皇太極那邊就要搞動作了，朝廷兩線作戰根本就不可能，李自成先打，整個大明的注意力應該都放在關內了。皇太極那邊一起兵，洪承疇會有大麻煩。”史可法有些不淡定道：“咱們要在遼東出擊一下，乾擾皇太極嗎？”
成康反問道：“出擊？如何出擊？遼東現在就剩下王大雷的一個水師陸戰隊了，史大人你是後勤一把手，應該最清楚，現在湖廣的人民生產隊建設正進入了關鍵的時候，咱們大部分的精力都在那裡，你不是不知道，下麵的軍將都吵著要換裝，製造總局最近鼓搗出的新玩意，那是人人眼紅，還有方以智設計的新武器，也要大量裝備，火銃火炮戰馬艦船，哦，還有那個什麼叫熱氣球的東西，這些是什麼，是白花花的銀子啊，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沒有錢我們寸步難行，湖廣分去了我們大量的精力，那可是比江南十府大多少倍的地盤，想治理好，很難。還有蘇門答臘，倭國的武士安置好了？沒有，這件事從耽羅島開始，一直到蘇門答臘，這麼長的航線，是個大工程啊，沒點水平完成不了的。高麗能調動的部隊都被晉軍調走了，現在就剩下王大雷一個人，防守尚且稍顯不足，何況進攻？”
史可法還想多說兩句，站起來之後又頹然地坐了下去，他知道成康的意思，要說心狠，成康應該是中軍都督府心最狠的一個，可以這麼說，若是沒有成康這個總軍師坐鎮，恐怕大都督都要心軟很多，正是成康不斷給大家打氣，這才堅定了大家的思想，史可法知道成康是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其實道理大家都懂，新軍必須時時刻刻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三權綱領已經提出，這就是新軍的總方針總目標，將來勢必會取代大明，成立新的政體，也許會像秦始皇那樣，開創一種全新的執政方式，華夏的政體也許會被徹底改變，但是在這之前，明政權要消失，可它的消失不能由新軍來動手，隻能是皇太極或者李自成來動手，中軍都督府從始至終都在執行一個方略，那就是借刀殺人，他們不出兵，就是在給大順和大清推波助瀾，坐視他們攻掠明廷，而新軍則在暗地裡瘋狂集聚力量，等到合適的時候，突然爆發，將大清和大順一起滅了，從而一統華夏，建立新政。隻是成康和他都是明廷舊臣，自己狠不下這個心，為何成康就能毫無顧忌，看來還是自己意誌力不堅定的緣故，也許是自己一直在後勤戰線上，對於前線的事情不了解，殺伐果斷的氣勢還欠缺了許多啊。
劉毅打岔道：“好了，這個問題咱們不討論，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最近收到的遼東情報挺密集，你們看看這個，這是王大雷派人前出偵查傳來的消息。”劉毅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放在了桌子上，兩人立刻湊過來看，成康一目十行掃視了一遍，立刻道：“皇太極這家夥學的倒是快，這分明是用了當年前幾任督師在遼東做的事情，築堡啊，他擺明了要將從九連城到盛京一線變成銅牆鐵壁啊，要知道，這裡原先就有不少堡壘，雖然上次被咱們毀掉了很多，可是咱們也不是像流賊那樣進行鏟城，如果組織人力進行修複的話，還是能在短時間內修繕完成的，也許達不到一開始的堅固程度，但是湊合用沒問題。皇太極調集這麼多人馬在這裡大興土木，防誰？還不是防著咱們。為什麼要防著咱們，答案顯而易見，他要在彆的地方動手了，讓我們不要去礙事。”
劉毅道：“軍師，我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我最擔心的是羅刹人，最近羅刹應該是又增兵去建虜那裡了，皇太極此次在遼東修築的城堡，除了原先的堡壘重修之外，新建的堡壘可不是咱們大明的樣式，而是羅刹的棱堡，這是典型的西方堡壘，咱們在攻打台島的時候，荷蘭人建造的就是這樣的城堡，這種堡壘防禦力很強，按理說羅刹的火器在西方諸國之中最差，但是不知道羅刹的沙皇為了遠東的戰略下了多大的決心，如果他們從西方渠道搞到新式火銃火炮裝備部隊的話，那就有些麻煩了，不是咱們青弋軍怕了他們，即便這樣，我堅信我們的火器依然遠遠領先於他們，隻是雙方的武器之間沒有代差了，如果使用得當，會給我們造成不小的損失。”
這一點，劉毅實在是太清楚了，作為後世共和國的軍校生，這種基本概念他還是很清楚的，一場戰爭之中，如果武器沒有代差，那麼落後的一方也有翻盤的可能。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八裡橋之戰和後麵共和國的抗美援朝。八裡橋之戰就是典型的武器代差，拿著大刀長矛的清軍騎兵衝擊裝備了快槍快炮的英法聯軍，結果被打的人仰馬翻，英法聯軍隻付出了區區數十人的傷亡就乾掉了清軍數千人，這就是武器代差所造成的恐怖威力。劉毅的江西之戰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李自成的裝備跟青弋軍的裝備差距太大，所以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而反例就是抗美援朝，雖然誌願軍的裝備在聯合國軍那裡根本不夠看，但是雙方武器沒有代差，並且我軍還得到了蘇聯的一部分援助，這就好比我拿的是莫辛納甘，你拿加蘭德，雖然我栓動，你是半自動，但是在同等距離上，我要是槍法好，一槍乾掉你也能獲勝。如果我拿的是弓箭長矛，你拿的是半自動步槍，那還打個屁，還沒看見人就被乾掉了，這就是所謂的武器代差。
現在清軍得到了羅刹國的支援，他們也擁有了大量成建製的火銃火炮部隊，加上原先清軍內部的漢軍八旗和高麗八旗，皇太極手下等於已經擁有了一支相當可觀的火器部隊，而且戰鬥力不弱，如果真的跟新軍硬碰硬，隻要他們能突擊到一定的距離上，雙方拉開架勢對射對轟，新軍難免遭受損失，如果是打防禦戰，那麼守衛在堅固棱堡內的敵軍將是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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