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統山河 一千九百二十一章 留下人質下_逆天明末三十年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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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一統山河 一千九百二十一章 留下人質下(1 / 1)

汪喬年話音剛落,從大帳的側門走進來一個人,左良玉因為跪在地上,一時間沒有抬頭看清楚來人是誰,直到此人站在了汪喬年的身邊,汪喬年才道:“左良玉,你看清楚了,這是誰?”左良玉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忽然瘋了一般就要起身,隻聽他大喊道:“義父!”左良玉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狡猾陰險,而是真像一個大孝子一般,用雙膝行走,四肢並用爬到了那個人的身前,左良玉聲淚俱下,鼻涕掛的老長,哭喊道:“義父!義父!孩兒想你想的好苦啊,義父在大獄裡可曾受了罪,孩兒該死,孩兒該死,領兵在外卻沒能救出義父。”

被左良玉稱為義父的人正是汪喬年上書特地從大牢裡撈出來的侯恂,侯恂已經是六旬之人,數年前因為溫體仁的陷害,侯恂蒙冤入獄,一直被關在錦衣衛大獄之中,但是因為侯恂此前曾在多地帶兵,並且能善待士卒,所以在軍中口碑很好,錦衣衛之中也有不少軍士,雖然侯恂在大獄之中,這些人也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再加上錦衣衛曾經是閹黨,本身就跟溫體仁這些文官集團不和,所以也沒怎麼給侯恂用刑,但是不管怎麼說,監獄裡麵的環境惡劣,侯恂一個六旬老人在古代就已經算是長壽了,數年下來,也被折磨的老眼昏花,後背佝僂,十足的一個小老頭。可是左良玉的聲音他還是能聽清楚的,在來之前,汪喬年就已經在路上對侯恂說明了這次請他出山的目的,侯恂跟左良玉的關係非同一般,汪喬年相信,侯恂在,左良玉能聽話一些,這樣一來,汪喬年自己唱紅臉,叫侯恂唱白臉,最起碼讓左良玉在開封打一仗,不要鬨出什麼亂子來。

侯恂的眼睛已經老花,汪喬年特地配了一副西洋眼鏡給他,可即便如此,看東西還是有些模糊,侯恂用蒼老的手在左良玉臉上一陣摸索,點點頭道:“嗯,不錯,這些年日子過得好,比以前富態了。”左良玉更是聲淚俱下,雙手左右開弓,打自己的巴掌,“義父這麼說真是折煞孩兒了,義父在裡麵受苦,孩兒卻在外麵享福,該死啊,該死,錦衣衛這幫狗賊,孩兒非要將他們抽筋扒皮,給義父出氣。”侯恂連忙製止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雷霆雨露均是天恩,皇恩浩蕩,老夫不過是在大牢裡住了幾年,沒什麼關係,說實在話,那些錦衣衛也沒有為難我,要不然我還有命出來跟你相見嗎?”

張克儉曹文詔等人在邊上看的一愣一愣的,這是唱的哪一出,怎麼左良玉一下子就從大帥變成了侯恂的義子了,而且看樣子兩人關係非常親密,可以說左良玉的表現真是比親兒子還親。隻有陳永福在一邊捋須冷眼旁觀,隻是不說話。陳永福畢竟是軍中大將,軍中的一些秘聞他還是清楚一些的,這左良玉跟侯恂的關係還真是不一般。這話就要說到崇禎初年的時候了,崇禎初年,侯恂跟尤世威在榆林衛巡防,沒想到在黃花鎮遭遇了火災,好死不死正好燒到了倉庫,裡麵的火藥爆炸,將侯恂給炸傷了,侯恂臥床不起,想要辭官,崇禎剛登基,隻是不許,命令侯恂在家中休養,正巧這時候侯恂府上在民間又征召了一批雜役仆人,這裡麵就有年輕的左良玉,左良玉此人極為機靈,否則也坐不到現在的位置上,在侯府的時候利用一切機會在侯恂麵前表現,總算是加深了侯恂的印象,並且被侯恂命令近前伺候,一來二去,左良玉便成了侯恂的貼身仆人,並且將養傷的侯恂伺候的很好。

那年冬至的時候,文武百官祭拜黃陵,散了之後,大家聚在一起飲宴,沒想到左良玉貪心不足,竟然在宴會上裝作喝醉了的樣子偷了四隻金酒杯,正巧被主家發現,稟報給了在場的侯恂,本以為侯恂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一定很生氣,鐵定要治罪於左良玉,可是沒想到侯恂竟然當場為左良玉求情,最後不僅沒有治罪,回去之後還提議將左良玉外放到軍中做一個裨將,自此以後,左良玉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憑借著為人機靈,驍勇善戰,一路升官,侯恂複出之後又破格提拔左良玉,升他為副將,左良玉一路走高,最終掛上帥印,獨領一軍,最後成為了現在平賊軍大帥。左良玉的軍隊軍紀一直不好,這在軍中和地方上早已經是人儘皆知,但是每當左良玉經過商丘,也就是侯恂的老家的時候,軍隊總是嚴格軍紀,秋毫無犯,並且每次左良玉都會親臨侯府,給侯恂的父親,也就是老太爺請安。在私下裡,左良玉被侯恂收為義子,除非是官麵上的場合,一般情況下,左良玉都是以義父相稱。這就是左良玉和侯恂兩人不為人知的關係,一般人不清楚,陳永福倒是略有耳聞,從今天左良玉的表現來看,傳言不假。

左良玉攙扶著侯恂到一旁坐下,又對著侯恂噓寒問暖了一陣,得知侯恂這次是被汪喬年救出來的,左良玉對著汪喬年砰砰磕頭道:“尚書大人大恩大德,左良玉無以為報。”汪喬年隻是笑笑不說話,不管左良玉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在侯恂的麵前,他不敢造次。汪喬年咳嗽了一聲,這是他跟侯恂約定的暗號,意思是讓侯恂發揮發揮作用了,自己費了這麼大力氣把他撈出來,就是讓他來製衡左良玉的。侯恂會意,便開口道:“昆山啊。”這左良玉表字昆山,還就是侯恂給他起的,否則他一個雜役,平日裡也就是阿貓阿狗的叫喚著,哪裡能有什麼表字。左良玉一聽義父叫自己,立刻跪在侯恂麵前道:“義父請講。”侯恂頓了頓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彆的意思,老夫的為人你是知道的,早年在邊關帶兵,雖然是文官,但也算是半個武將,當今局勢,國家生死存亡之際,文官不貪財、武將不怕死,方能有一線生機,老夫雖然在大獄裡,可也聽聞你在外麵動靜不小,這有違當年的家訓啊。”

左良玉一時語塞,侯恂這可是把他難住了,這些年左良玉在外麵乾的肮臟事情太多了,侯恂遲早能知道,隻是當著左良玉的麵問出來,讓左良玉很是難堪。左良玉以麵伏地,屁股撅得老高道:“孩兒知錯,請義父責罰。”侯恂笑笑道:“責罰就免了,老夫在獄裡這麼多年,脾氣可沒改,善待士卒是老夫的規矩。”左良玉砰砰磕頭,“孩兒死罪,多謝義父。”侯恂又道:“但是說了這麼多,老夫還是要講幾句,如今河南戰事艱難,李自成步步緊逼,流賊勢大,早晚要決戰於開封,這開封城的防務雖然有汪大人和陳總兵等一乾文臣武將,但是兵力還是不足,既然你已經來到了開封境內,你平賊軍本來就是從河南出去的,這守土保境,你責無旁貸,老夫對你沒有彆的要求,隻希望你收斂性子,好好在尚書大人帳下聽用,你可能做到啊。”左良玉又磕頭道:“義父吩咐,孩兒怎敢不從。”

旋即,左良玉走到汪喬年麵前,單膝跪地道:“請尚書大人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左良玉和平賊軍十二萬將士,萬死不辭!”汪喬年道:“哦?好!本官最欣賞的就是左將軍這種爽快之人,既然左將軍如此豪爽,本官也就不囉嗦了。在你來之前,我們已經商定了防務,本官的軍隊另有他用,但是在這之前,杏花營和宣武衛作為開封的第一道屏障,必須要有人駐守,這人馬不能少了,因為我們判斷,李自成的主力會從這個方向攻打過來,如此一來,此地守軍必須給咱們爭取至少十天的時間,本官方才說了,既然左將軍願意,平賊軍就駐紮在這裡,我給你的任務就是頂住流賊的進攻十天時間,少一天,軍法伺候!”

左良玉臉上的青氣一閃而過,他娘的,這汪喬年打的真是如意算盤,還把義父搬出來給他站台,擺明了就是給自己施壓,讓自己領著平賊軍在這裡跟流賊硬碰硬,自己剛剛奪了李自成的軍資,現在李自成正在氣頭上,有道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李自成肯定會玩命攻打,自己頂在這裡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都會損失慘重,汪喬年這不是典型的一石二鳥嗎?既打擊了流賊,又削弱了平賊軍,最好是能撿漏,趁著平賊軍跟流賊殺個你死我活的時候,汪喬年來個鷸蚌相爭漁人得利,真是好算盤啊,也罷,就先答應了他,反正最後怎麼樣還不是自己說了算。汪喬年瞥了他一眼道:“還有件事,將左夢庚調到我帳前出任督標營營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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