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真是沒想到，皇太極這次居然這麼痛快就答應了。”京師金鑾殿內，傳來了李自成開心的笑聲，他沒想到皇太極這次竟然如此果斷，這麼快就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願意帶兵來京師跟皇太極彙合。這些皇太極坐立不安，李自成在金鑾殿內也是如坐針氈，巨野澤一戰，大順軍損失慘重，雖然他手上還有四十多萬精銳兵馬，但是李自成跟皇太極一樣，也明白了一個事實，光是憑借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恐怕已經很難跟劉毅抗衡了，兩百萬大軍尚且不能對劉毅造成重創，反而自己損兵折將，自己繼續獨立打下去將會非常被動，況且牛金星也說了，京師是大平原，大順軍和青弋軍一樣都是步兵為主的軍隊，在平原決戰，對方的火力優勢可以得到充分的發揮，自己這邊就很被動了，可如果皇太極加入進來，局麵將會大為改觀，有大量精銳騎兵的加入，自己這邊的勝算將會大大增加。
今日，李自成得到了好幾個消息，一方麵是自己雖然在巨野澤一戰損失了大量兵馬，但是大部分是饑兵，回來之後，李自成也是下了血本，把大順軍搶掠來的儲備銀全部拿了出來，大規模招兵買馬，要知道，雖然北地曾經打成了一鍋粥，但是作為大明中樞的北直隸並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跟山西一樣，還保留了大量的人口，李自成在北直隸裹挾饑兵簡直不要太輕鬆，雖然北直隸的經濟水平相對於其他地方發達，民眾也不願意當炮灰，再加上當時的天子腳下，大明朝廷的宣傳工作也跟得上，李自成和大順軍早就被宣傳成了妖魔鬼怪，李自成剛剛進入北直隸的時候還是受到了不少民間的抵製，不過很簡單，經過追贓助餉之後，一大部分煽動抵製的人被消滅，剩下的升鬥小民在李自成看來簡直是小菜一碟，你不願意當饑兵跟著大順軍乾是吧，簡單，直接把你的縣城鏟了，把你的財產全部沒收了，你不跟著大順軍乾也得乾，這是大順的傳統藝能，李自成做起來簡直是得心應手。一方麵是迫使這些民眾成為饑民，另一方麵又發放一些銀子來吸引這些饑民，一個棒子加一個甜棗的手段被李自成玩的爐火純青，很快就又征集到了二十萬饑兵充實到他的力量中去。如此一來，正兵和老營兵超過四十萬，饑兵也恢複到一百三四十萬的水平，李自成有信心，到決戰的那天，湊足兩百萬人不是問題。
從當年闖軍成立開始，他們就一直是賭徒心態，這些饑兵算什麼，人口沒了還可以再擁有，大順要是沒了，什麼都沒有了，所以大不了就全壓上，跟劉毅賭一把，賭贏了，李自成就能君臨天下，至於皇太極這個威脅，李自成暫時沒有放在心上，一旦劉毅滅亡，在李自成和皇太極之間，江南的民眾應該會選擇李自成，或者說隻能選擇李自成，李自成再怎麼說也是漢人政權，總比皇太極這個外族要好。所以李自成要將全部的精力用來對付劉毅。另外一個消息就是，被壓縮到山海關的阿濟格和多爾袞部跟李自成總算是取得了聯係，青弋軍北路軍大規模進攻山海關，阿濟格和多爾袞在盛京頂不住他們的猛攻，在山海關更加不可能頂住他們的攻擊，加上當日山海關一戰，關城受到了不小的破壞，皇太極入關之後李自成接手北直隸，薊鎮基本上成了真空地帶，雙方都沒有對山海關進行修複，所以多爾袞等人到了山海關之後直接傻眼，這關城尚未修複，還怎麼防守。
果然，王大雷的軍隊尾隨而至之後，一頓猛轟，多爾袞隻能帶著殘兵敗將和戈洛文一起繼續撤退，直接一口氣推到了京師附近，正好派人跟李自成聯係上了，希望李自成看在大家是友軍的份上，接濟一番，給他們緩一緩，從盛京到京師，多爾袞他們一路是丟盔棄甲，那些羅刹軍隊更是像叫花子一般，除了手中的火槍還能辨認出他們曾經是羅刹精銳部隊以外，其他地方已經看不出來這是當日士氣高昂的羅刹大軍了。清軍有求於自己，李自成是非常歡迎的，這也是可以拿捏皇太極的一個方麵，既然皇太極這次這麼痛快，李自成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拿出了不少糧食和物資送到了多爾袞的營地中，多爾袞等人感激涕零，戈洛文更是指天發誓，一定會在彼得洛維奇和沙皇麵前多多美言，將來羅刹國也可以支援羅刹火器給大順軍。這倒是正中李自成下懷，要知道大順軍的短板一直都是火器，如果能跟清軍一樣得到羅刹國火器的支援，無疑，戰鬥力將會上升一個台階。
李自成將牛金星和宋獻策等人招來，詢問接下來的對策，牛金星等人一到，李自成便開口問道：“皇太極的信件，眾位愛卿應該都已經看過了，他願意領兵前來彙合，朕想問的是，既然他答應的這麼痛快，我們又該如何應對，或者說，皇太極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不會鬨什麼幺蛾子吧？”牛金星搖搖頭道：“聖上，現在局麵已經很明朗了，青弋軍在兩個方向上都獲得了勝利，幾乎可以斷定，下一步，劉毅將會在某處集中手中全部精銳人馬跟我們決戰，我們希望跟他們決戰，同樣的，劉毅的軍隊也拖不起，他的軍隊本身就是用銀子堆砌起來的，行軍打仗每日的消耗都是天文數字，有道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青弋軍這種高度火器化的軍隊，每日消耗的物資都是巨量，如果長期拖下去，他們必然撐不住。同樣的，這種困境對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我們和皇太極都隻剩下一省之地，現在還能靠吃老本繼續支撐，可若是再拖下去，我們兩百萬大軍撐不住，皇太極的數十萬馬隊也撐不住，我們的困難甚至比他們更大，皇太極敗了還能退回草原，我們敗了就全完了，如果一樣退出關外，我們就成了寄人籬下的叫花子，皇太極完全可以吞並我們，所以此戰，隻能勝不能敗。”
李自成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皇太極就算是退出關外也沒用，如果關內土地全部失去，劉毅就會一統中原，要知道，他可不是崇禎，青弋軍也不是明軍，如果劉毅取得政權，那麼集中關內的人力物力，完全可以打造一支比今日青弋軍更加強大的軍隊，到時候，馬匹對他們來說也不是難事，組建十萬以上乃至更多的精銳騎兵也不是難事，到了那個境地，你覺得皇太極還有活命的機會嗎？劉毅此人我們打交道這麼久，這家夥斬草一定除根，皇太極活不下去的，他唯一的活路就是跟我們一起，壓上全部家當，跟劉毅拚命。朕現在想問的是，如果在京師決戰，你們覺得怎麼打比較好，皇太極聰明，咱們也不傻，總不能給他當炮灰，大家擰成一股繩不錯，該怎麼打還是要怎麼打，關外異族，朕信不過。”
牛金星道：“若是按照戰陣之法，當然是步兵在前，騎兵在兩翼，炮兵在後方，形成梯次，劉毅所部也是如此，兩軍對攻，憑實力硬碰硬，縱然我們的損失會大得多，但是這場戰鬥不看過程，隻看結果，哪怕是我們隻剩下一個人，但是青弋軍一個人都沒剩下，那也是我們勝利。可臣知道，如果我們的步兵完全用來打第一陣，聖上心中必然不快，所以臣也想問問，聖上的底線。”
“朕的底線？”李自成略微遲疑了一下，牛金星這是在問他，如果跟皇太極合作，能拿出的最大誠意是多少？皇太極到達京師之後，兩家也會坐下來談合作的事情，那就是雙方亮底牌的時候。李自成呼出一口氣，轉身對牛金星道：“朕的底線就是把全部的饑兵放上去，正兵和老營兵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全壓上。如果給朕選擇，那就是全部饑兵一起上，打第一陣，就用人海戰術，死光就死光，朕不在乎，然後皇太極的馬隊全部從兩翼出擊，趁亂打擊對方的側翼，火炮在後麵進行支援，雙方隻要能攪在一起，就是勝利，就可以抵消他們的火力優勢。最後咱們手上的四十多萬主力一擁而上，一錘定音。”牛金星道：“聖上言之有理，可皇太極焉能看不出來我們這樣安排的用意，主力不出動，皇太極就會有所保留。”李自成問道：“那你的意思是？”牛金星勸道：“既然兩家合作，不妨拿出最大誠意，留下老營，其餘兵馬都可以派出去，生死存亡，不可吝嗇，如此也能逼得皇太極拿出最大誠意，否則兩家合作意義何在，請聖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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