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落二人取下水囊,奔向小池邊,石山明則虔誠的舉著火把對著水池拜了又拜。
光線還是有點暗淡,陳落忽然想起,自己應該還留了一顆夜明珠,可以用來照明。
於是陳落從儲物戒摸索了半天,找到夜明珠,掏出來瞬間,大廳亮堂了不少。
陳落一手舉著夜明珠,一手拿著水囊準備往往泉水池裡裝水。
石山明點點頭,這夜明珠好,比火把好,且永遠不會熄滅,看來這小哥身上的寶貝還真不少。
夜明珠白色的光照射到水麵,黑白青金等多種顏色交織在一起,甚是詭異。陳落探頭往泉水中看了一眼,深不見底,什麼都沒有!
“咕嘟咕嘟——”
泉水在兩隻水囊的吸力下,產生一串串氣泡。清澈的泉水,紛紛湧入袋中。期間,陳落四處打量了一下地下空間,黝黑而寧靜,沒有任何變化。
“速速取水,我們抓緊撤離!”石山明明顯不願意在這裡多呆。
“咕咚——”下方傳來一聲異響。
陳落皺了一下眉頭,這並不是灌水之音。仿佛來自於遙遠的地下。
“咕咚——”
“咕咚——”
聲音漸漸逼近。
陳落往水麵望去,隻見水麵泛起了一串巨大的氣泡。似乎水下有東西正在緩緩浮起。
“啾啾啾——”
胸前的勾玉開始狂叫。陳落握緊手,盯著大氣泡,開啟五蘊模式,觀望上去。
石山明仿佛也看到了異常,一個箭步上前,把二人拽回了數米。
三個人盯著水池上方。
一個方形的物體,自水池中緩緩地升起。勾玉叫的更加猛烈。
升起的居然是一個巨大的水晶——棺槨。
石山明倒頭便拜。“過路人,驚擾神靈,還望恕罪!”
陳落疑惑的望著棺槨,隻見這是一口巨型的水晶棺槨,棺槨的角上鑲嵌著無數的珠寶,配飾。關鍵是,這棺槨是透明的!
對於陳落這樣的五蘊初通者,透過水晶,居然可以看到裡麵的人的景象。
棺槨內,躺著一個人。
準確的說,是一個女人。隻見這個女人,頭戴一頂大大的羊毛氈帽,足蹬一雙小皮靴。上身穿著羊毛混合植物纖維編織而成錦繡羅袍,下身蓋著一襲軟縉,靜靜的躺在一個玉石枕頭上,平靜而安詳。
陳落雙手合十,彎腰向棺槨中的女人致敬。隱約中,陳目光看到了女人的臉龐。
那是一張絕美的麵容。
女人的鼻梁高聳,眼睛居然是微微睜開的,隻是這眼睛,顯得空洞,深邃,蒼茫。女人的臉上,似乎有一種淡淡的憂傷。
但這不能遮掩女人的風采。可以推測,生前,這是一長神采斐然的臉。
陳落繼續仔細觀察,看見了長長的睫毛,鼻尖微翹,深褐色的頭發蓬散在肩上,麵若凝脂,雖然隔著一層水晶石棺,陳落依然可以感覺到,這女人的嘴角,似乎勾起一弧淡淡的微笑。
人,仿佛是活的,隻是在裡麵靜靜的躺著睡著了。
陳落思緒翻滾,快速回憶,這女人的裝束,居然有點麵熟。山海經最近十萬年的影像在腦中翻滾。沒錯,這正是山海幻境中見到的,天地異變時,人們四處逃亡的樣子,沙塵暴中,流離的女人或騎馬或乘車,或者艱難的步行。
同樣是這樣的氈帽,同樣是這樣的裝束,同樣是這樣的高鼻梁,褐色的頭發。在輾轉遷徙中,淡定自若,頑強生存。
為什麼這個女人沒有逃走?而是長眠於此!是在等什麼人?還是有什麼舍不得?又為什麼會從水下浮起來?是什麼東西觸發了嗎?
陳落腦袋中滿是問號!
忽然,陳落隱約看見,這棺中女人的眼角,居然滾落兩行淚水。
緊接著似乎有一聲歎息傳來,然後隨著棺槨一陣抖動,又緩緩的沉入水中,直至消失不見。
陳落伸手欲要阻攔,卻不知作何是好。心中想起石山明的叮囑,還是罷手,看著石棺緩緩沉入水底。
還君明珠雙淚垂!陳落忽然有點傷感。
仿佛覺得,這女人在此守候千年,仿佛在等什麼人。或者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麼人?衝上水麵以後,漸漸發現發現並不是,又遺憾的離開。
那一張麵龐,還有那一聲歎息,在陳落的心頭久久停留。
勾玉的叫聲也漸漸平息,一切有恢複了剛才的平靜。
石山明長籲一口氣,饒是石山明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也是嚇得夠嗆。
一行三人,帶著裝滿的水囊,趕緊往回撤離。一路小跑攀爬,手腳並用,出了洞口,外麵繁星點點,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就是在夢裡一樣。
三人一起合力把石板複原,蓋住了洞口,然後黃沙掩蓋,順著來時的路,往營地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