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醜陋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儘致。
魯迅在《阿q正傳》裡麵曾經對“未莊”裡的閒漢們的革命進行了一番描述，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是革命，隻是唯恐錯過了這個熱鬨，並趁機乾了許多落井下石的事情。
網絡上的“閒漢”可比未莊多了許多，他們的文筆以及能量也不是未莊的閒漢能比擬的。
“張源這個人，一看麵相就不行！我和他是老鄉，老家裡曾經有過一個說法，就是張源的富貴命到不了三十歲！”
“巧了，我和張源家距離不過二百米，這事兒大家都知道！當年張源考上大學，家裡去上喜墳的時候找算命先生算過一卦，說是這家夥命格不夠，壓不住潑天富貴！他的富貴命隻能到二十五，過了之後就會變得連普通人都不如！當時他爹，正是心情好的時候，為了讓算命先生說幾句好話，便給了人家二百塊錢。算命先生收了錢，卻也沒說什麼好話，隻是不再言聲；家裡的人問那先生有沒有什麼破解的方法，那先生說，收了張家二百塊，能讓張源多快活兩年，也就隻能這樣了……”
哦豁！算一下，還真巧，張源今年二十七，周歲！
但民間的傳說畢竟不足為信，隻能傳為野史怪談，其他重量級的人物開始陸續登場了。
表態也要分先後，表態越早，風險越大，但回報也會越高。
其中有一個在天源影業旗下的著名老戲骨李和，在微博上公然發表了狀態：“我其實和張源不熟，我們之間甚至都沒見過幾次，隻有在拍戲的時候才勉強有了交集。”
更有甚者，開始替張源羅織罪名，甚至張源考上江海大學都是利用了高科技進行作弊，結果被學校在入學的考試中發現，及時清退。
“張源能取得這麼大的成就，哪個學校不想要？但江大卻在往外推，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了吧？那小子就不是個好東西！可惜了交大，還沒蒙在鼓裡，拿張源當個寶……”
還有花邊小報的記者，在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就替張源編造了一篇風流韻事，在裡麵細數張源交往過的異性，甚至還配了不少照片。
“有些名字大家都知道了，但還有些名字大家不知道！這些都是張源在暗地裡搜羅的美女，他甚至還在建康，燕京，臨安都有大彆墅！你們要是以為他每個地方隻有一套那就錯了！咱們張老板的格局是你們想象不到的！據說人家是要在每個省都設立一個代表，快快看看是不是你家鄉的美女吧……”
張源在穀滿園的飯局才進行了一半，這些消息就開始滿天飛了。
汪博一直在走神，頭低著刷手機。
“哎呀，彆看了！”張源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卻沒有喝掉，而是轉頭對外麵喊道：“老板！老板！”
農家樂的老板顛顛兒地跑了進來：“張總您儘管說話！”
“有沒有電腦和投影儀的？幫忙拿一套擺著！”
“有倒是有，就是不太好用……我們這當年趕時髦進了一套，結果沒怎麼用過，時間太久……”
“拿來吧！”
“行！”
張源對大家說道：“總得有點佐酒的東西嘛！哎，博，彆看手機了，等會咱們看大屏幕！”
汪博把手機往張源那邊一遞：“呶，不少人在交大的官微下麵留言，讓學校趕緊和你切割，把你從優秀校友的名單裡劃去呢。”
張源歎道：“有心人就是多啊！”
不管什麼傳聞都是假的，但交大的優秀校友名單中一旦沒有了張源，那這個傳聞就鐵定是真的了。
但是，凡事還是得有個但是，在塵埃落定之前，交大的領導可不會有網絡上的那些“閒漢”們這麼膚淺，著急表態要不得。
更何況陳維和孔令懷都能猜到張源在乾什麼，他們就更不會理會官微下麵的消息了，他們甚至都不準備讓官微禁言，保留所有的留言，以待將來甄彆。
“這群人，真是夠閒的！”
孔令懷則笑眯眯地說道：“可不就是閒的嘛！說是仇富吧？好像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仇恨吧？”
“哎，咱也不知道！這簡直都是莫名其妙啊！哪來這麼強的正義感？早乾嘛去了？等過幾天，看他們怎麼自圓其說。”
“說不定人家就沒想過自圓其說，在得知真相的時候不去反思自己，反而要罵張源混淆視聽！”
“哎，對了，張源這會兒躲哪兒去了？”
“不用擔心！他還真能出事啊？這會肯定躲到哪個犄角旮旯看戲呢。”
下午兩點，張源他們就吃完了飯。
“師哥你們先回局裡麵去吧，出來這麼久了影響也不好。”
梁岱樂嗬嗬的：“沒關係，就說出來查案子了！你這一個人在這邊我們也不放心，晚上帶你回去。”
“那行，咱們釣個魚去吧。”
手機裡的消息不停地進來，張源選擇性地進行回複。
彆人的不回，安欣的一定要回。
他拍了張照片發給了安欣：“我在外麵和師哥，汪博，宋哥他們吃飯呢。”
安欣放心了，又看了看照片，好像裡麵的異性隻有母雞……
燕京，孫井澤的心裡一直在打突突，張源不見了，網友們開始對張源旗下的所有產業進行口誅筆伐，估計很快就要到天源房地產了。
那是接招還是不接招？
還有，足協那邊要怎麼說？之前張源可是警告過自己，要是不把足協的火給滅了，他就要自己好看！
但現在這個狀況，讓孫井澤有點抓瞎抓狂，這還怎麼辦？他覺得做什麼都不對！
手機在手裡來回翻轉，他都不知道要打給誰了。
在商務·部，齊淩雲也在空閒的時候看了一下手機，張源竟然“被控製”了？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看來時間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就是雙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