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的一瞬。
祁風尚未察覺到她神情的變化,隻感覺手裡握著的東西,迅速抽走。
接著,他就看到虞初連連往後靠,仿佛見到什麼恐怖的怪物般,方才淌著眼淚的眼睛,此時像是被定住了般,瞳孔深陷,再沒有流出一滴淚來。
祁風攏眉,仿佛心口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刀。
她看過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敵人般,往日溫情不再,隻剩下極端的仇視。
她早該知道的,早就該清楚的,沒有感情的婚姻,就如同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般,隻要天一亮,美夢破碎。
就算她不再奢求,祁風能對她動真心。
就算她願意這樣,維持表麵的相敬如賓……
可事與願違,即便是她願意維持,這番自欺欺人的婚姻。
對於不愛的人來說,也是一場負擔。
那些原先壓在心底的遺憾跟心酸,在此刻,發酵成無數尖刀,刀刃對著她自己,狠狠紮下。
她本能的畏懼著,令她痛苦不堪的事物,一點點的往後退。
可床是有邊際的,她的手在往後撐的過程中,不小心撐到床沿,半個手掌撐了個空,身體失衡,險些摔下去。
祁風瞬間就站了起來,欣長的身影被拉在空空如也的床上。
虞初反應還算快,拉著被子,算是沒摔倒。
而床高還算低,所以她堪堪的站直身子,朝著正要趕過來的祁風,擺擺手,卻是沒有說話。
祁風正要上前的動作停住,眉心緊皺,眸底跳躍著明晃晃的擔憂與心疼。
饒是再直的直男,也該看得出來,虞初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他輕啞的出聲,生怕是再刺激到她。
可此時的虞初,不似平時。.gonb.
剛從醫院回來,身體備受折磨不說,主要是孕初期,又是深夜,情緒波動格外的大,根本不受她本人控製。
隻見她搖搖頭,一句話都不想跟對方說的意思,扶著床沿,一步一步的走到化妝桌前。
祁風身影微動,她就先開了口,滿是戒備:“你彆過來!”
他隻好立在原地,擰著眉頭,緊張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隻見她扶著椅子,手掌撐下去的那刻,身體像是撐不住了般,往前撐了撐。
接著,她拉開化妝桌的櫃子。
到底是當老板的,即便家裡有單獨辦公的書房,臥室裡麵的抽屜,仍然四處放有書本以及鋼筆,時不時在睡前鑽研幾本書課,會帶著筆劃上記號。
隻不過,這次,她是直接拿起筆,然後在一張乾淨的草稿紙上,動筆。
她單手撐在桌麵上,另一隻手拿著筆,弓著身子,像是在寫一份極其要緊的文件般,眸光隨著筆沿,一行又一行的下來。
連祁風靜悄悄的走到她旁邊,也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