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許部長卻尚未入睡。
明亮的燈光下,他伏案在書桌前皺著眉頭一臉嚴肅的細細查看手裡的文件,時不時在本子上寫著些什麼。
他那麼認真,那麼幸苦,你以為他在為國家殫精竭慮,鞠躬儘瘁嗎?
不!
他隻是在研究金洙卿及其家人的資料,設計怎麼讓他親戚犯罪從而牽連他,再變成證據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說,許部長不容易啊。
其他人都隻能看見許部長在人前風光,大權在握,紙醉金迷,但卻看不見他這般在背後默默付出的努力。
沒有任何成功是能一蹴而就的!
許部長如果不是長期挖空心思的去研究該怎麼討好上司,怎麼睡女人吃軟飯,該怎麼通過栽贓陷害他人建立功勳,怎麼爭權奪利,該怎麼排除異己打擊對手,會有今天的成就嗎?
答案很顯然:不會!
所以哪怕已經功成名就,但許敬賢依舊沒有一絲懈怠,在栽贓陷害打擊對手這方麵依舊是兢兢業業,親力親為,力求能做到最好,做到最棒。
“敬賢,該睡了。”書房的門被推開,林妙熙將一隻黑絲大長腿伸了進來,絲襪是半截襪,帶花邊,黑絲包裹的小腿和白嫩大腿形成了對比。
身上噴了香水,香味濃鬱。
許敬賢卻是不為所動,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重新投入忙碌,頭也不抬的說道:“騷啦吧唧的,沒看見我還在忙嗎?從小老師沒教過你自己的事自己動手嗎?你是沒長手是吧?”
當他投入正事中時絲毫不為美色所動,這就是成功男人該有的態度!
絕不是因為最近搞的太多。
想給弟弟放個暑假。
“哼!”林妙熙撇撇嘴,哐的一聲關上門,偶爾性用手也不是不行。
她的手指還是很靈活的。
“呼——”
良久,許敬賢停筆吐氣,拿起一張寫滿字的文件紙露出滿意的笑容。
上麵是他通過分析金洙卿身邊親戚的親密程度,性格,愛好等方麵因素整理的一份針對金洙卿的計劃書。
就按這個操作。
保證能拿到金洙卿的把柄。
收好計劃書,準備明天拿給趙大海讓其去執行,許敬賢就去休息了。
畢竟時間已經不早了。
為了能多服務國民幾年,他需要規律的作息,保證自己的身體健康。
他睡了,但是有人還沒睡。
深夜的首爾寂靜無聲,街頭小巷隻有三三兩兩的巡邏警察時而路過。
中浪區,要比城東區更東,幾乎已經快到了首爾市地界東邊的邊緣。
上鳳中學附近的一套民房內。
客廳裡躺著三具屍體。
一具是二十多歲的青年,身上穿著睡衣,胸口處插著把水果刀,衣襟被大量的鮮血染紅,看著很是瘮人。
一具是二十多歲的女人,雙頰上有明顯的巴掌印,身上輕薄的睡衣被扯爛,睡褲被扒到了腿彎,腿間一片狼藉,脖子上的搭著一條毛巾,顯然是遭受過奸銀,並被活生生的勒死。
最後一具是個五六歲的孩子,頭部遭受重擊,發根被鮮血浸透,從三人身上的睡衣款式能看出是一家人。
此時都已經被人殘忍的殺害。
三具屍體靜靜地躺在客廳,另外三道身影則在家裡翻箱倒櫃,過了一會兒三道身影先後重新聚集到客廳。
如果有人在,肯定能認出這正是河智北,金誌雄,鄭光愚三名逃犯。
他們白日在城東區暴露自己的行蹤是故意的,因為城東區屬於首爾的邊緣城區,而他們又是從仁川市跑過來的,警方出於慣性思維,肯定會從發現他們的地方不斷往內城區搜索。
絕對想不到他們明明從仁川跑到了首爾城東區,現在卻還又反其道而行之重新往外圍跑,躲到了中浪區。
這是鄭光愚的主意。
而之所以跑到中浪區就不繼續往外跑了是因為再跑就出首爾了,現在首爾邊界上都被嚴格封鎖,他們如果想跑去其他城市無異於是自投羅網。
所以他們要在首爾搞到錢,然後跑去國外,之所以來首爾,就是因為這邊路子多,以及他們對這邊熟悉。
“媽的,就找到這些,根本不夠我們三個人。”金智雄拿出一疊陳舊的散鈔和一對耳環罵罵咧咧的說道。
河智北搖了搖頭,“我那邊沒什麼收獲,這他媽就是一家子窮鬼。”
隨即兩人的目光看向了鄭光愚。
“我就找到一隻表。”在兩人的注視中鄭光愚拿出一支雜牌的手表。
三人頓時一陣氣餒。
暴躁的金誌雄對著男性死者的屍體狠狠踢了幾腳,“阿西吧,不在家裡多放點錢,害得我們白跑一趟。”
更多的鮮血從屍體上流了出來。
“行了,消消氣,好歹他老婆玩起來不錯。”河智北拉住他勸說道。
隨即兩人又看向鄭光愚,“現在怎麼辦?沒錢我們可跑不了路啊。”
他們從監獄裡出來,身無分文。
也不敢聯係家裡人。
所以當務之急是必須搞到錢,然後再試試看能不能找到路子逃出去。
畢竟首爾有人專門做這種送人出去避風頭的活,他們有自己的方法。
鄭光愚臉色頓時陰晴不定,“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有錢,隻是……”
“隻是什麼啊,快說吧,能搞到錢就行。”金誌雄迫不及待的打斷。
河智北也跟著催促,“是啊,光愚伱就彆賣關子了,趕緊說出來。”
“我前幾天收到家裡一封信說我表哥要結婚了,時間就是今天,他們家裡肯定有才剛收的禮錢,而且就在中浪區。”鄭光愚抬起頭緩緩說道。
金誌雄和河智北瞬間語塞,他們總不能提議去鄭光愚表弟家搶錢吧。
雖然他們確實想這麼做。
鄭光愚沉聲說道:“你們彆這麼看著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況我跟他關係也不怎麼親,隻是我有一個要求,我要四成,你們各三成。”
他跟這個表哥見過幾次,隻是不親密,與他從小偷雞摸狗不同,他表哥從小就是彆人家的孩子,很出色。
作為經常被拿來對比的反麵教材他對其心裡一直不爽,再想想自己如今是逃犯如喪家之犬,而對方卻洞房花燭,心裡就更不平衡了,現在又需要錢,那麼對其下手自然不會心軟。
“這應該的,你拿四成,我和智北各三成。”金誌雄一口答應下來。
河智北也點頭附和,“對,我也同意,反正隻要能搞到錢就行了。”
三人商量好後就立刻動身出發。
中浪區並不大,鄭光愚表哥家距離他們所處的位置也不遠,再加上出於環保的考慮,所以三人選擇步行。
半小時後,中浪區一棟新公寓樓的1404室內一對三十來歲的新婚夫妻正在床上清點白天婚禮收到的禮錢。
他們正是鄭光愚的表哥和表嫂。
“哇,我發現歐巴你同事送的都很多誒,歐巴你可真棒。”穿著婚紗的表嫂歡喜的撲過去親了表哥一口。
兩人結婚顯然是因為愛情,並不是因為年齡大了就隨便找個人湊合。
鄭光愚的表哥隻比其大一歲,高高瘦瘦的,有點小帥,聞言輕笑一聲說道:“你啊,彆高興太早,等他們家有喜事時,我們也得送那麼多。”
“那也是應該的嘛。”表嫂嘻嘻一笑,拿起賬本說道:“他們送那麼多可冒著我們不會還的風險,所以說他們人真的都很好啦,我抽空做點甜點你上班的時候帶給他們嘗嘗吧。”
既是對那些同事表示感謝,也是幫老公在同事間長長麵子,順便還能積累一下自己的口碑,以後老公在外麵有什麼事能從他們那裡打聽消息。
女人的小心機。
“行。”表哥微微一笑應道。
“叮咚~叮咚~”
就在此時,門鈴聲突兀的響起。
夫妻倆對視一眼,都很疑惑。
這麼晚了誰會來他們家啊?
“我去開門。”表哥話音落下就起身下床,來到玄關打開門後頓時瞳孔一縮,還不等他發出聲音嘴巴就被鄭光愚捂住,同時鄭光愚另一隻手持刀捅進了表哥腹部,鮮血緩緩滲出。
表哥下意識用雙手握住鄭光愚握刀的手,但他在中了一刀的情況下力氣並沒有鄭光愚大,鄭光愚眼神凶狠的喘息著,強行拔出刀又捅了一刀。
噗嗤!
刀鋒入體,鮮血淅淅瀝瀝流下。
“歐巴,是誰啊?鄰居嗎?”
臥室裡,遲遲都沒聽見外麵傳來說話聲的表嫂不禁好奇的問了一句。
表哥聽見老婆的聲音後頓時目光哀求的看著鄭光愚,艱難的搖頭,眼淚緩緩滑落,嘴裡發出陣陣嗚咽聲。
“歐巴,歐巴?歐巴?”
沒得到回應,臥室裡的新娘又連續喊了幾聲,隨即高跟鞋和地麵碰撞的聲音響起,顯然裡麵的人在穿鞋。
她準備出來查看情況。
金誌雄和河智北連忙進了屋埋伏在臥室外麵,屋裡的新娘剛出來就被兩人捂嘴控製住,新娘頓時眼神驚恐的掙紮起來,雙腳不斷的蹬彈地麵。
高跟鞋和地麵碰撞的聲音很響。
“彆吵!再吵就殺了你!”
金誌雄咬牙切齒的低聲威脅道。
但女人受到驚嚇的時候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看見倒在血泊中的老公後新娘更是瞪大眼睛,眼淚滾下,掙紮著想撲過去,反抗的幅度更加激烈。
“嗚嗚嗚……歐……”
“阿西吧!彆動!讓你彆動!”
河智北死死捂著新娘的口鼻,直到其反抗力度減弱,最後徹底停止。
“死了。”鄭光愚走過來說道。
河智北這才緩緩鬆開手,喘著粗氣說道:“媽的,這女人太烈了。”
“可惜了,婚紗蠻好看,我還想來一發呢。”金誌雄遺憾的舔舔嘴。
鄭光愚皺眉,“行了,彆說這些廢話了,趕緊找錢吧,你以為是來旅遊的嗎?拿到錢就快點離開這裡。”
這個家夥實在是有些精蟲上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