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點半。
車子停在一家咖啡廳門口。
薑祁文幫顧明珠拉開副駕駛位上的門,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任之轍坐在靠窗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迎麵向他走過來的一對男女。
這二十多年來,他一直派人盯著顧明珠。
顧明珠每天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去乾了什麼,見過什麼人,幾點鐘睡覺……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像一個病入膏肓的神經病,貪戀著她的容顏。
他有她這二十多年來的每一天容貌變化。
每天吃完晚飯後,他必須要在書房裡坐上半個小時,慢慢的欣賞她這一天的活動照片。
照片拍的再好再生動,也不如眼前的人鮮活。
任之轍的眼睛死死盯著走進來的顧明珠,他產生了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直到薑祁文大手一揮,將顧明珠摟進了懷中,他這才頓然醒悟。
嗬!
這個女人,二十多年前廢了他的命根子後,第二天就宣布嫁給薑祁文。
他的臉,在那一天被丟儘。
他們任家,也成為了全海城的笑柄。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任之轍,你不是要跟我道歉嗎,為什麼還要用這樣充滿仇恨的眼神看著我?”
顧明珠勾起唇角,臉上滿是嘲諷的笑。
二十多年前,她就知道,任之轍是一個偏執的人。
偏執的人,隻要是自己認定的事,就永遠不可能改變。
任之轍犯下了那麼多錯,但絕對不可能會承認自己有錯,更加不可能低下他高貴的頭顱道歉。
顧明珠冷冷笑道:“你以為偷走了我的女兒,當我得知真相後,會瘋狂,會失態,會歇斯底裡嗎?不,你錯了。我的女兒離開了我二十三年,我會加倍的愛她,寵她,珍視她,我們一家人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你,任之轍,就是一條可憐蟲!沒人愛,沒人疼,永遠孤苦伶仃一個人!哪怕你有了妻子,有了兒子又如何,你依然是一條可憐蟲!”
她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就像一把刀,狠狠的在任之轍的心臟上割了一刀,瞬間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他抬起眼,兩隻眸子裡閃動著憤怒的火苗。
薑祁文走上前,將顧明珠攔在了身後。
任之轍的憤怒像是突然被針戳了一下,頓時煙消雲散,有的隻是嫉妒。
他嫉妒薑祁文。
嫉妒薑祁文可以娶顧明珠為妻。
嫉妒薑祁文能和顧明珠一起生活二十多年。
嫉妒薑祁文和顧明珠一起有了三個孩子。
嫉妒薑祁文能擁有顧明珠全心全意的愛……
“任之轍,二十多年前你傷我嶽父嶽母,偷走我女兒,讓我們薑家骨血分離二十三年,如今任氏集團遭受的一切,不過是你自食其果罷了。”薑祁文冷冷道,“我們兩家可以就此扯平,但如果你非要追究,就彆怪我們薑家和你不死不休了。”
他一番話,言之錚錚,擲地有聲。
任之轍的心思卻全然不在這件事上。
他的視線穿過薑祁文,落在了顧明珠的臉上。
他日日夜夜操心處理任氏集團的事,老的很快,臉上已經多出了很多皺紋和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