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暫時還是收拾不了的。
燕宥琛原本想著將她留在身邊，看看她到底意欲何為，結果那日他和藍翀都在她麵前說了那一番話了，她卻仍是隻惦記著吃和睡。
燕宥琛自問也算是深諳人心的了，卻還是屢次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坐在窗欞旁的羅漢床上，望著外頭被她罰站在廊廡下，一臉氣鼓鼓的顧若嬌。
她不似尋常姑娘喜歡淡妝濃抹，時常是一根簪子就了事。
今日她又是隨意用一根簪子挽了那一頭青絲，穿著便於做事的丫鬟服，站沒站姿的幾次試圖挨靠在廊柱上。
夏風吹過，幾縷鬆散未挽起的青絲便迎風飛揚。
而她雖不施粉黛，但顧若嬌的皮膚細膩有光澤，且五官精致豔麗，明媚動人。
又因著眼中那點純真和時不時流露出來的狡黠，將那份妖媚也弱化了幾分。
他看了半晌，突然道：“你之前說她有個十三歲的妹妹在青樓裡？”
平日裡跟個影子似的藍翀恭敬應道：“是的侯爺，之前留香之所以會到嵐三姑娘麵前，就是因為需要銀子替妹妹贖身。”
留香是顧若嬌進府後主子賜的名字，隻是她一直躲在內院最偏僻的地方，平日裡也不愛和其他丫鬟嘮嗑，是以提到留香都沒多少個人記得是誰。
若不是為了個妹妹求到三姑娘麵前，也不會被程郜這個浪蕩子盯上。
“老鴇開了天價？”
藍翀沒有否認。
燕宥琛就冷笑了一聲。
縱是顧若嬌那妹妹有天顏之姿，現在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女而已。
又還未到梳攏的年紀，再漂亮也不值錢。
但能讓顧若嬌求到三姑娘麵前，那老鴇定是開出了她完全付不起的天價。
約莫是瞧著顧若嬌生的好看，所以不願放了她妹妹這棵將來的搖錢樹吧。
“找人看著她妹妹。”
要控製一個人，首要就是找出其弱點，然後牢牢掌控在手心。
藍翀領命下去。
燕宥琛就繼續在窗欞旁看書，直到看見那原本罰站的身影悄咪咪的，自以為無人發現地往遮陰處挪動，借著廊柱擋太陽的時候，他才敲了敲窗欞。
“進來奉茶。”
廊廡下的身影立馬卷著一身的暑氣，屁顛屁顛地跑進來了。
“侯爺您喝茶！”
她眉眼彎彎，像是遇到了什麼特彆快活的事，光是看著這張笑顏就讓人生不起氣來。
或是在外頭站得久了，她額上碎發都被汗打濕了，兩腮也染上了暑氣，粉撲撲的很是可愛，讓她豔麗的麵容多添了幾分嬌俏。
燕宥琛莫名就覺得今日的天確實很悶熱。
而等看見她腆著笑小心翼翼地捧著茶盅遞過來，餘光瞥見那幾根粉嫩嫩的手指頭，腦海裡竟浮現出之前她放肆地趴在他身上，扒他中衣的畫麵。
那時候她便是用這雙看似柔軟的手，將他的衣裳……
燕宥琛眼角忽地抽了一下，一時間是又怒又羞。
把旁邊奉茶的顧若嬌都整迷糊了。
不是說要喝茶嗎？怎麼又生氣了？
她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卻不想再去外頭罰站了。因此格外的殷勤，還主動說要給他搖扇。
提到搖扇，燕宥琛就更氣不打一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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