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令王權感到驚愕的是,他竟然說他是徒步趕來的!
這渝州距離北塞,少說也得有八千餘裡的路程,光是這渝州城境內便是一路翻山越嶺,他如何能徒步趕來?
況且王權觀察到,這楊征的體內毫無內力波動,也不可能是像二叔與富貴那般走的儒道的修行路線。
他完全就是一個平常人!
而一個平常人,是如何能有這般毅力,橫跨這八千餘裡的?
沉默了片刻後,王權低聲問道:
“你是如何知曉王府遷至北塞的?”
王權這麼問,並非沒有道理。
儘管如今大承人人都知王府遷至北塞,但那也是王權從京都離開之後,這消息才漸漸傳開的。
而王權從京都至北塞,路上僅僅隻用了不到一月的時間。
就這麼點時間,這楊征是不可能在得知消息的情況下,才從渝州出發,行至北塞的!
但隻見話音落下,楊征一臉嚴肅道:
“三月之前,我被趕下山後,本欲行往京都。”
“但適時恰逢王府西境事變傳遍整個大承,那時的我一番思索後,便改變了方向,向著北塞行來。”
“整整三月,今日方才到達!”
話音落下,不僅王權神色微微一變,就連一旁的王經舟也眯起了眼角,神色有些詫異...
三月之前,那可是王府大軍剛剛撤離戰場,王權還未醒來之時啊!
那時的王府,都還未最終決定這日後的走向,難不成這楊征,那時便已算到了今日這番局勢?
短暫的沉默後,王權目視著楊征,淡淡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走錯了怎麼辦?”
楊征淡淡一笑道:“不會錯的王爺,西境事變後,王府隻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起兵造反,與西域蠻族聯合,先吞了朝廷那黃雀在後的幾十萬大軍,隨後一步步的向著中原打去,徹底推翻大承!”
“不過我想...王府絕不會這麼做!”
“於是這第二,便是回京向朝廷討要一個說法,以我對王爺您的了解,您定是咽不下這口氣,一定會回京的!”
“而這事態的發展,也的確不出我所料!”
王權眼角一眯,淡淡道:“你既料定我會回京,那為何還是毅然決然的往北塞行來?”
楊征淡淡一笑道:“王爺您自然是會回京的,但大隊人馬,卻絕不會跟著您回京!”
“為何?”王權眉頭一蹙,問道:“你就那般肯定,我會隻身前往京都?”
楊征笑了笑,回道:“您當然不會隻身前往京都,但就算是隻身前往,您也肯定會去的!”
“不過事情的關鍵不在於此,在與...西境事變後,以北蠻人的秉性,他們定會趁機挑起了戰爭,重新奪回這北塞三州之地!”
“屆時北塞,必急需應援!”
“而我料想,那時朝廷定會以應援為由,派兵徹底掌控北塞三州之地,斷了咱們王府的所有後路!”
“而王爺您,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所以咱們王府的人馬,絕不會跟著您回京,他們會先一步趕到北塞,掌控住北塞的主動權!”
“隻是...我沒想到,咱們王府的人,卻好像沒人料想到似的,竟在一月之後才遲遲動身前往北塞應援!”
“最終,還是慢了朝廷一步!”
一番話音落下,王權神色頓顯驚愕,不禁向著下方王經舟看去。
而王經舟,竟也向著王權看來,緩緩的點了點頭。
的確,當時王權重傷處於昏迷之中,而王經舟那時也是昏迷不醒,癱倒在床!
這兩個主心骨人物,一時都無法主持大局,這才導致在那王府雲家耽擱了一月之久!
王權震驚的是,當初自己醒來之後所做的一切決定,甚至連京都與北塞的局勢,竟都被這楊征在一月之前全都算到了!
他這般頭腦,當真是驚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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