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來警局的路上,隨行的醫護人員給喻唯一做了簡單的傷口包紮。
盛世聞訊趕來局廳時,喻唯一正坐在大廳椅子上做口供。
他進門聽到的就是:
“早在幾個月前,舅舅就打算在我今年大學畢業後,把我嫁給暴發戶。但是因為年前舅舅的公司出了問題,嚴重缺錢,他就想提早把我嫁過去賺取彩禮錢。”
“我已經結婚了,我有丈夫。舅舅還不依不饒,一直在追查我的消息,今天我去給我丈夫送午餐,想著他工作辛苦,就準備去我常去的花店買一束香水百合送去。”
“沒想到剛買完花,就被他綁架塞進了車裡。我不服從,他就割傷了我,這些年在舅舅家裡,他們一家都是這樣欺負我的。”
傅承禦也到了門口。
同樣聽到了這番話。
若她說的是事實,那麼她找上盛世並嫁給他,就是為了自保。她嫁人了,孫平堂就不能逼迫她嫁去南郊暴發戶王家。
盛世拳頭硬了。
他側目剜了傅承禦一眼,警告的語氣:“聽清楚了?以後再胡亂編排她,兄弟沒得做!”
傅承禦:“……”
沒給傅承禦回話的機會,盛世大步邁進了局廳。
他徑直往前走,走到喻唯一背後,離近了就看見她右胳膊上包紮著的紗布,布條上還有刺眼的血跡。
見他進來,林局即刻迎了過來,“盛少。”
聽到這個稱呼,喻唯一抬頭,就看見站在她身後的盛世。她仰著脖子,從下而上望向他的臉,隻覺得他神態極端陰冷,眉宇間滿是戾氣。
就在這時,給喻唯一做筆錄的警員說:“喻小姐,還有一項筆錄要做,您坐在這稍等片刻,等會兒我們過來詢問……”
“還做?”
盛世打斷了女警的話。
男人語氣冷厲,狠意上頭怒氣點滿,“沒看見她胳膊受傷了,血都還沒止好?什麼筆錄這麼金貴,做了一遍再做第二遍,這活兒你要是乾不明白趕緊走人!”
女警嚇到了。
拿筆的手都顫抖了幾下,不知所措地往旁側挪動。
林局打圓場,幫腔了一句:“盛少,她是新來的負責文字記錄的警員,工作時間不長,做事還沒那麼得體,您彆跟她計較……”
“你要是不行也彆乾了!”
林局頓時安靜。
閉上嘴沒再多說。
他能坐上這個位置,離不開盛老夫人的提攜,也離不開這些年裡盛家的幫扶。
林局被訓,廳內眾人都停下了動作,大氣都不敢出。
喻唯一張了一下唇想說什麼,還沒等她開口,身後的盛世便將她拉了起來摟進懷裡,護犢子似的將她圈緊。
他掃了眼林局,交代道:“那個雜碎你看著辦!”
林局頷首,恭謹回應,“我知道的盛少,您放心,我會處理好。”
喻唯一一路被摟著出了局廳。
門外風冷。
好在盛世人高,她躲在他的羽翼之下,沒感受到寒冬的冷意。
到了車邊,男人拉開車門將她放進副駕駛座。彎下腰,一並將安全帶也給她係好。
他繞過車身去了駕駛座,驅動車子離開。
往榕城醫院方向去。
路上他給院長打了個電話,讓對方安排好醫護人員,在醫院等著。
掛了電話。
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很緊,能看見指骨,以及手背上隱隱凸起的青筋。
車廂裡安靜如水。
遲遲沒聽見喻唯一吭聲,盛世偏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端坐在座椅上,雙手搭在膝蓋上,坐得筆直又工整。
像是察覺到他看她,她慢慢抬起眸子看了他一下,然後立馬把腦袋耷拉下去。
這會兒盛世才意識到自己脾氣上頭,太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