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身著一件黑色的毛呢子加棉大衣,牽著樂寶從出站口出來。沒走多遠,遙遙望見大廳中央身姿挺拔的男人。
他戴著副金絲框眼鏡、西裝革履。
斯文冷漠。
一眼便能從熙攘的人群裡注意到他。
樂寶也看見了,小男孩踮起腳尖,抬起細小的胳膊就朝著傅承禦的方向揮動小手,小煙嗓十分奶氣:“爸爸!”
男人沒先看兒子。
傅承禦目光率先定在溫暖身上,與她對視了一眼,才落向樂寶。
他蹲下身,將小跑過來的樂寶抱進懷裡。
溫暖還站在原地。
隔著略微擁擠的人流,她注視著遠處那一幕。尤其是男人溫軟下來的眉眼和神態,他細心給樂寶戴圍巾,幫孩子整理著衣服。
溫暖認識傅承禦很多年了。
十六年了。
不誇張地說,她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他是個冷血的人。
以前溫暖不相信有人會生來冰冷,不帶半點人情味,直到與傅承禦相識,她才發現原來真的有人身體流淌的血液是冷的。
對人對事都那麼不近人情。
如今——
他對樂寶倒是很好。
樂寶的身份真相大白後,溫暖一直不願意讓傅承禦認回他。她有能力將樂寶撫養長大,不需要男人。
樂寶也很乖。
特彆懂事的孩子。
他會敏感地察覺到溫暖與傅承禦不和,即便心裡喜歡傅律師,他也始終站在媽媽這邊,很少跟傅承禦搭腔。
孩子是單純的,藏不住事。
他的小心思都彰顯在眼神和細微動作裡,比如幼兒園親子日,他羨慕其他小朋友有爸爸幫忙,走在路上他也會多看一眼彆人的爸爸。
每當溫暖轉頭看他,樂寶又會立馬把目光收回來。
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他不希望媽媽為難。
想要,但不要。
正因如此,溫暖才格外心疼。
所以三個月前她和傅承禦麵對麵認真談了一次話,他們倆不是夫妻,是樂寶的父母,共同撫養孩子。
可能會有人覺得她不硬氣。
沒骨氣。
溫暖也不在乎。
傅承禦和她有難以抹去的裂痕和過節,但是跟樂寶沒有。他不是一個好的戀人,但他是一個很負責的父親。
人生短短幾十載,她是個普通人,隻有幾個簡單的心願:
樂寶能永遠快樂。
經營好宮膳坊、研究更多烘焙糕點。
閒暇時能跟唯一夏夏逛街喝茶。
如此,就很好。
“……”
思索間,熟悉的氣息和身影將她籠罩。
溫暖回過神,抬眸的瞬間視線裡映入傅承禦那張冷峻的臉。他左手牽著樂寶,伸了右手去拿她手中拉著的行李箱。
肌膚無意中相碰。
手背感受到男人濕熱指腹擦過,溫暖條件反射般鬆開手,將手放到身後。
她的警惕和防備令傅承禦手上的動作停了幾秒鐘,他側眸近距離看見她晃動的眸光、慌亂眨動的睫毛……
傅承禦薄唇微抿。
他重新拿住行李箱的拉杆,隨後將樂寶放到兩人中間,才放柔聲音跟她說:“林小姐已經到了總統府,她和喻小姐在等你,我接你和樂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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