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另一個籠子裡。
一個留著辮子,脖頸上,也帶著項圈兒的少年郎,把身後的幾個少女,護在身後。
怒目圓睜的盯著蒙麵的林玨。
“你們這群西夷,我父親是詹事府少詹事!你……你們……要是敢動我,我父親,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林玨尋聲望去。
手裡的短刀,透過牢籠,直接橫亙在那個少年的脖頸處。
刀刃微微用力,似乎下一秒,就會割開那個少年的喉嚨。
“巴嘎!”混蛋!)
“你滴!”
“是什麼人!”
“庫洛西太喲!”殺了你哦!)
林玨的眼神裡,這一塊,似乎真的有殺意迸發。
那個少年郎,被嚇得直接跌坐在籠子裡。
但是他的咬著牙,眼神依舊倔強。
“邪……邪狐鬼?”
“洋人,又把我們專賣給了邪狐鬼是嗎?”
少年郎身後的少女,嗚咽出聲,少年則仰著頭。
“你們這群喪儘天良的狗東西。”
“是!我父親,因為反對清流一派,上書說大清落後,不止於科技,應變法以圖強,結果,不僅被太後砍了腦袋,甚至我路家,直接被抄家!”
“那位錢大人,說冒著砍頭的危險,搭救我和我妹妹,其實是貪圖我家祖宅,又把我們賣給洋人做奴做婢!”
“但是我等,依然是堂堂正正的大夏人!”
“我上過自強學堂,我的教書先生,是辜先生,他跟我們說過,大夏人,絕不低人一等!我們溫良,溫和,強大,深沉、純樸!”
“看著吧!”
“無論是你們邪狐人也好,洋人也罷!”
“看著吧!遲早有一天,我們會攻守易型!”
“有一天,你們會懼怕我們,會懷疑我們,會畏懼我們,像如今的大清朝畏懼你們一樣。”
“我們絕不會,淪為你們的奴隸,做你們的豬狗!”
接著那個少年低下頭,回頭摩挲了兩下,一直靠在他的肩膀上的少女。
“茹兒,兄長,對不起你。”
“兄長,沒能完成和母親的約定,沒能照顧好你。”
“大清朝已然如此,但是我們不能去給洋人當奴做婢……我們不是豬狗!婉兒……我們是人啊……父親覺得,大清朝效仿洋人之變法才有出路。但是朝堂之上,沒有人聽他的。所有的士大夫,都罵他忤逆,罵他反賊。”
“但我知道,父親不是……”
“他隻是想要為這個國找一個出路!他在被砍頭之前,都在想著,這個國的出路……”
“他讓我不要放棄讀書,要自強不息……當年他輪管燕北,北羅沙國,放了兩炮,朝堂就讓他撤退,差點把燕北那麼大的土地,拱手送給北羅沙……還是因為葛英蘭阻撓,燕北才勉強留住。”
“他一心為國,憑什麼被砍了腦袋!”
“茹兒,對不起,如果你能活下去,一定要看著大清朝亡……但是如果這個國還有富強之日,請你也一定去父親和我的墳前,告訴父親還有兄長我!”
隨後,籠子裡,那個皮膚白皙的少年郎,死死地盯著林玨!
他本來清秀的五官,此刻無比的猙獰,倒是像極了神鬼誌異的小說裡,要複仇雪恨的鬼書生。
林玨攥緊了手裡的短刀。
他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隨後他猛然看見。
那個清秀的少年,猛然一頭撞在鐵籠上。
他撞得頭破血流。
但是卻沒有昏倒。
接著,他又猛然去撞擊第二次……
第三次……
他滿臉是血,一心求死。
林玨這時也來不及多想。
他隔著籠子,猛然抓住那個少年的肩膀。
籠子裡有鎖鏈,他一把將鎖鏈拉過來,把那個少年牢牢綁住。
那個少年,則還在瘋魔似的,咆哮。
“讓我死!”
“我死,也絕不當你們洋人的奴仆,我大夏人,絕不是你們洋人的奴隸。”
“父親,元汀,沒用啊……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元汀不能去您的墳墓上跟您講,洋人都被趕跑了,丟掉的國土,都收回來了,元汀沒這個機會了……”
“元汀,去地下見您,父親大人,請千萬不要嫌棄孩兒啊……這個國,未來的路,到底在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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