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呀!」徐恪當即回道。
「你奉旨南下,查的是什麼案?」
「是……是前任杭州知府吳文龍被殺一案。」徐恪麵上已漸漸露出愧色。
「對呀!你查的是吳文龍被殺一案……」李秋接著問道:「那你查了這半月,可曾查出些眉目來?」
「至今一無所獲!」徐恪臉上的表情已有些難堪。
「賢弟……」李秋拍了拍身旁徐恪的肩膀,「你奉旨南行,天子交代你的唯一任務,便是查清前任知府吳文龍的死因。可你遷延至今日,對吳文龍一案尚一無所獲,卻偏要去查什麼「楊宅被焚」一案。那案子早已塵封在府衙公廨的文書樓中,兩年來都無人對之提出質疑,你又何必在這個時候,還要花費人力去查那個無關緊要的案子呢?」
「李兄所言甚是!小弟適才所想,確乎失之於率性了。」徐恪舉杯自罰了一杯,滿麵愧疚道。
李秋手指雅間門匾上「清波月影」的「月」字,又遙指北方,語重心長道:「你我自六月底動身南下,至今已過去了一月有餘,再有十餘日,便是中秋佳節了。賢弟,難道你不想早日結案,早日趕回京城,好與你的家人共聚於月圓之日麼?」
「是啊!再有十餘日就是中秋節,時日過得真是匆匆,想不到一轉眼又是一年中秋時。」徐恪舉起酒杯向著舒恨天道:「書仙老哥,小弟敬你一杯!」
「哎呦!無病老弟真是客氣!」舒恨天忙舉酒與徐恪對飲了一個滿杯,笑著道:「老弟是想起了去年中秋時的那一場偶遇麼?哈哈哈!說起那一場偶遇,當真是有趣,有趣得很呀!」
「怎麼……」魏嘉誠忍不住好奇道:「舒老哥就是去年中秋時,遇著咱們千戶大人的?」
「嗬嗬嗬!……」依著舒恨天喜好吹牛的心性,他本欲將去年那一場「捉妖大會」的「盛況」,在魏嘉誠麵前大肆吹噓一番,然偷眼打量李秋神色,便知這些話此時不當講。他當即話鋒一轉,朝徐恪勸道:
「無病老弟,剛剛欽差大人所言極是!你此番奉聖命南來,到如今已過去了月餘,然於天子交代的查案要務卻毫無進展,如今你腿傷已愈,這接下去……咱們理當竭儘全力,去查明吳文龍被殺一案的真相!」
「多謝兩位兄長點醒!」徐恪點了點頭,此時他已將所謂的「楊宅被焚一案」「真假王大爺一案」等等諸事儘皆拋諸腦後,心裡麵就隻是想著該從何處下手,去找尋吳文龍的死因。.
「書仙老哥……」徐恪問道:「前任知府吳文龍離奇被殺,依照目
下種種線索來推測,殺死吳文龍的凶手極有可能是妖物,對此你怎麼看?」
舒恨天立時搖頭不已,道:「不象不象!這世上哪有恁多的妖物?長安出了妖物,此地也來了妖物?須知此地畢竟是神洲而非牧洲,沒有那麼多妖,有的卻是假托「妖物害人」實則四處為非作歹的惡人而已!更何況,若真的是妖物害人,何以隻害死了知府吳文龍一個?難道那妖物與吳文龍有仇不成?」
徐恪點頭道:「吳文龍自蒞任杭州知府以來,一向清廉為官,勤政愛民。他就算與誰結仇,結仇的也當是那些貪官、那些惡吏,還有杭州分水堂的人……斷不會與妖物結仇!」
「會不會就是杭州分水堂的人?」李秋忽然插口問道。
「不會!」徐恪當即擺手道。他把那一日審問汪再興的經過,大致與李秋說了一遍,依據汪再興的口供推斷,殺死吳文龍的凶手應當不是杭州分水堂的人。
李秋聽罷,默然不語,隻是飲酒。
四個人頓時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還是徐恪率先打破了沉默,朝魏嘉誠問道:
「老魏,那一日你去了一趟龍井山,雖未見到「龍井仙翁」其人,卻也見過了他的住所。你觀其地,可有異常?」
魏嘉誠凝神想了片刻,還是搖頭,「當時屬下隻是翻牆而入,見屋內無人,便也未作停留,當即離去,那裡也就幾間土房而已,屋內陳設簡陋,並無什麼異常。」
「之後呢?你有沒有再次登上龍井山?」
「沒有!」魏嘉誠神色有些慌張道:「未得千戶大人允可,屬下便不敢自作主張……」
「嗯,不怪你!怪隻怪我這腿傷。」徐恪擺了擺手,叫魏嘉誠不必自責,他略略思忖了片刻,隨即朝舒恨天吩咐道:
「老哥,小弟這腿傷已然儘愈,查案之事要緊,不如……午膳之後,咱倆就上一趟龍井山如何?咱們自來杭州以來,聞「龍井仙翁」大名已久,今日也當去拜一拜山門了!」
「好呀!」舒恨天一拍大腿,笑道:「那咱們就好好地去拜一拜這老兒的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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